安静静的过完这一生。男人的信筏不但没有让她把孩子送去寺庙的想法放下来,反而加速了她的决定。
在孩子满月后的第二天,她抱着孩子来到寺院,那僧人看到她后满脸惊奇,他认为这妇人做得太过,孩子太小,这种做法有损孩子对母亲的印像。
他看着妇人认真地问道,“你真的想把孩子现在就交给本寺?”
妇人点了点头,道,“是的,我想现在就交给大师您,但是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我也呆在寺里,直到孩子满一周岁我再下山,在这个期间他的一日三餐还是让我自己来喂他吧。以便完成我这个做母亲的一份责任。”
“如此甚好,我会叫人在后院搭一间草屋给你,以供你居住。”
从此之后,孩子只有在进食的时间段会送来给妇人,让她哺乳喂食,其它的时间僧人都会把他放在佛像前的蒲团上,是睡是醒是哭是闹全凭他的心性。
原森也能体会到这一切,有时候他感觉他就是那个孩子,这一切的生活就象是自己的亲身经历一样,可是他又感觉到不是,问题就是他自己也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孩子在一开始的时候离开母亲的怀抱会哭会闹,可是渐渐地就会变得安祥,寺庙的钟声悠扬,诵经声圆韵安祥,把他心中的浮燥不安洗涤干净,久了之后他甚至很想听到这种声音,慢慢地感觉到这种心音已经浸入了他的四肢百骸。
孩子满周岁的那一天,妇人帮他洗干净身子,换上了最小款式的僧衣,亲手把他交给那位年迈的僧人,那位僧人顺手接过,放在佛像前的蒲团上,并取名盘叶。
妇人看着佛像前的孩子,心如刀绞,却又心存希望。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具体希望是什么,她有时希望孩子幸福,可是有时候却又希望自己的丈夫平安,她的希望中没有自己,只有亲人。
原森看到后眼中充满遗憾,也为妇人的付出感到理解。此时的孩子奇异般地望向空中,原森却感觉到孩子像是在望着自己,胖嘟嘟的小手抓着自己的小脑袋,似在沉思。
僧人送妇人走出佛堂,穿过外面的大坪,刚走到门口,此时她的一只脚已经跨出了寺门外,山下刚好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妇人听到后迈出去的脚又退了回来,惊异地看着站在她身边的僧人。那僧人面容平静,看着妇人道,“你去把孩子抱出来,他的父亲来了,二人总归要见上一面。”
妇人依言走了进去,把孩子抱了出来,刚走到门口,她思念已久的丈夫刚好从马上跳下来,他的身后站着一排排鲜亮夺目的铠甲利刃。
妇人看到后抱着孩子退了一步,她的心中很害怕自己的孩子会去面对这种厮杀场面,因此她更怕看到这一切,她只是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个平平凡凡的人,可以陪她过平平凡凡的生活。
男人又怎么可能不理解自己的妻子,他看了自己最爱的妻子一眼,伸手解开身上的配剑,铠甲,头盔,铁靴,赤足布衣向她走去。
他刚走到寺院的大门,被僧人伸手挡住,他身后的士兵见到这样齐齐抽出身上的武器,等着他的一声令下,他们就会踏平这座小小的寺院。
“佛门清静之地,杀戮不宜带入佛门,与你不利,与她们更不利。”老僧人的话语依旧平静,指着她们母子俩对着男人道。
接着又指着妇人怀中的孩子道,“你儿子盘叶已入我佛门,他和凡尘俗世的尘缘以了,既然你已经来了,那就让我们把最后一丝缘法也了去吧,这样他就可以放心入我佛门,从此与尘世再无挂牵。”
男人看着他道,“怎么算了。”
僧人道,“你和孩子血肉相连,孩子对你有种天然的亲近,只要你抱着孩子不哭,你就带着你的孩子和妻子去吧,如此之后,我只希望施主你善待她们母子俩。如果孩子哭了,那么就证明你和孩子的尘缘已断,从此他就不再是你的孩子。”
孩子在他的母亲怀中安然熟睡,他也不想抚妻子的意强行带走孩子,于是看着僧人道,“好吧,就依大师所言,本将军在此保证,只要在下不死,定保她母子周全。”
说完便往妇人怀中的孩子抱去,妇人见到自己的丈夫来抱,只好把怀中的孩子轻轻地递了出去。
男人接过怀中的孩子,孩子还正在熟睡中,他的脸上露出了欣喜,他相信,他的动作轻柔,一定不会惊醒睡梦中的孩子。
他看着怀中自己的孩子,脸上颤开了笑容,这是他上战场以来的第一次笑,妇人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能感觉到自己所付出的努力没有白费。
正的此时,一声鸟啼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他怀中的孩子突然跟着大哭起来,哭声嘹亮,把周围的鸟震得飞起,扑打着翅膀向寺院后面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