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去,继续观察着院子周围的环境。再过去是一条小河,马路离开房子有一段距离,隔壁的房子应该是空关着的,不过再过去应该有一个小村落,在艾米丽雅这个院落旁的水泥路应该是那个小村落与马路相通的,这里虽然偏僻但总会有人从院子前路过。
她退得更远了些,几乎一直退到房门口在地上找了一块小石子,几乎是用了所有的力气把石子抛到了空中。“嘭——”一记沉闷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还带着回音,那块石子明显是碰到了像天花板似的东西后又弹回到了地上,只是丝黛拉虚弱地直接倒在了地上难受地捂住了耳朵,她无法开口说话,那声音就像是贴着她耳膜发出的。
显然,她想趁着艾米丽雅不在家偷逃出去是不现实的,这个女巫用魔法困住了她。那么她或许只能听天由命,要么乖乖听话等待三天后的月圆之夜,看看艾米丽雅想要怎么对付她,要么依然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呆在这个房子里,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当天眩地转的感觉再次逼近她的时候,她想到向撒姆尔求助。今天……她努力揉了揉自己模糊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意识能保持清醒,撒姆尔最近几乎每隔一天就来看她一眼,或许他良心发现只是想确定一下她是否还活着!丝黛拉冷哼一声,对着阳光猛睁着眼睛,如果可以的话,她应该去屋子里翻翻艾米丽雅的电话薄……
凭着一股冲动,丝黛拉硬是支撑起了身子跌跌撞撞地走进去。在看到电话薄上的号码时她欣喜若狂,撒姆尔的名字就在第二页上,她不得不在心底嘲笑起艾米丽雅的愚蠢,她应该把电话薄藏在丝黛拉找不到的地方。
可当拿起电话听筒时,丝黛拉又免不了犹豫起来,万一撒姆尔和艾米丽雅是一伙的,那么她所做的一切无疑是在自投罗网。可她只能这么做,她宁愿明明白白的死掉也不愿意被人利用,她到想看看这个女巫还想用什么方式折磨她。
丝黛拉兴奋地颤抖,以至于在拨那些号码时都拨错了三次,别这样,她的时间宝贵极了,别这样对她。终于,在最后一次明显是拔对了号码后丝黛拉闭上了眼睛,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太阳穴正在剧烈跳动,她想要呕吐,如果现在站起来她想她一定会随时倒在地上,电话那一头一遍又一遍的响起铃声……快点吧,她默念着,快点来接电话,撒姆尔。
“喂——”撒姆尔浑厚的声音在丝黛拉耳边响了起来。
丝黛拉猛地睁开了眼睛,那股欲吐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可她咬了咬牙,努力地透了一口气,“撒姆尔,救我。”这句话丝黛拉几乎是咬着牙说的。她感觉房子里的一切都在旋转,就像整个房子都要倒塌似的,“救我……”她又说了句。
在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动静时,丝黛拉硬是挂上了电话,接着,她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做出任何的回应和举动,她晕了过去。
这是她这段时间经常做的梦,她能清楚的分辩出什么是真实的,什么又是梦境。在这里她的笑声更真实,哪怕更多的是不快乐。
梦里,她被自己的恶梦折磨,那些夜晚和白天真实的就像现实,她需要尽可能的保持清醒,以免在自己的恶梦里被眼前的影像惊得魂飞魄散。
“爸爸——”那声音听上去是她发出的,可又不尽相似,只是她正走向那具尸体。
这次和任何一次都一样,她尽力的不去看躺在棺木中的死尸的脸。她还记得当自己头一次目睹眼前的惨状时是什么反映,连看都不用看,那样子已经完全地刻在了她的脑子里。棺木中的中年男子被钝物砍去了头颅,但是又并不能说完全砍断,她可以看到外翻的肌肉以及气管,透过已经发白的肉还可以看到露出来的脊椎骨,那里还没有完全断开……
而她口中的这位父亲脸上的表情十分诡异,就因为颈部前半部分被切开,所以他的头骨自然的往后仰着,嘴僵硬地咧开,露出口腔里的一片猩红血液,再加上这个缺口,形成了一个可怕又可笑的姿势躺在那里……而他的胸口被插了一根长长的木棍,就在他的心脏上……
即使在梦里,丝黛拉都能感觉来自太阳穴的疼痛,脑海里的影像慢慢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身上难以抗拒的寒冷,她的意识清醒了些。现在是新奥尔良的夏季,房间内的空调温度并不算低,可她却感觉到了真实的寒冷,而且那种寒意来自她本身。
“撒姆尔,我冷……”丝黛拉喘着气,她一定糟糕透了,这点从撒姆尔的眼神里就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很不顺畅,全身就像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
“别说话,你很虚弱。”撒姆尔给她掖了掖被子,顺手关了空调,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就像重一点都有可能伤到丝黛拉似的。
“别走。”她冰凉的手碰到了撒姆尔时,都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僵了僵,只是有一种声音在提醒着丝黛拉:趁她还清醒的时候说点什么吧,趁她还活着,“撒姆尔……让我离开……她对我用了黑魔法……求你……”她的声音足够轻,可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拼命说些什么,就白白辜负了这次机会。她电话里的要求很明白,她让他救她。而他来了,这就是希望。
撒姆尔的沉默让丝黛拉感觉滑稽,他一定在思考着什么,或者正在做思想斗争。他用深色的眼睛看着她,一直到丝黛拉真实地感受到了无望,她想她一定是疯了。
屋子里很安静,丝黛拉睁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脏正噗通噗通跳动的声音。她知道撒姆尔转过身离开了这个房间,没有和她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