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日军驻屯军司令部就在太白路与汉金路交叉口北侧路西,是省城最繁华的路段。这里原来是国民省政府的办公地,日军进驻省城就直接换了“大日本驻屯军司令部”的牌子。一进院门,是一个很大的前院,停满了各式车辆。抬头迎面便是主楼。主楼是一栋五层办公楼,在省城五层楼都是标志性的建筑,省政府大楼更是最气派的建筑,远远的就能望见。院里其它大的配套建筑有会议厅,礼堂,饭厅,锅炉房。门口有高大的门楼,两侧都有警卫室。后院有四栋二层小楼,四十几间平房。站在主楼上可看到好大一片院子。
李徽第二天参加完军情会,来到办公楼的二楼宫崎康仁司令官办公室,在门口立正用日语报告,里面回答请进。李徽进门发现特务机关长松本俊也在屋里,正和宫崎康仁面对面坐着谈话。这时,都看向李徽。
李徽给宫崎康仁和松本俊都鞠了躬,说:“打扰了!”接着说:“报告司令官,我妹妹李梅回家了。”
“哦!”宫崎康仁和松本俊几乎异口同声的惊奇了一声。
宫崎康仁笑着又用日语说:“回来好啊!你和她谈了吗?她是什么反应?”
李徽恭敬的站着微弯着腰,也用日语说:“她说她是与同学相约到南方没有战争的城市去生活,去过武汉,去过南昌,后来失望了,有三个同学先后生病死了,一个同学继续往南去了,她自己回家了。”
松本俊耻笑的说:“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
李徽依然恭敬的一脸认真的说:“听她的叙述是觉得不真实。可这些富家子弟往往会做出常人无法想象的事。”
宫崎康仁说:“调查一下她那些同学不就可以验证了吗?!”
李徽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她说她们是通过学生会认识的,大家一接触,兴趣,意愿相投,讨论了三次,就出发了。她们不是一个班级的,可能都用的是假名字。她自己用的是李子木。所以,几个同学的家及家人她一无所知。”
松本俊直接“哈哈哈!”的笑了,说:“这么浅薄的托词。也就是说现在死无对证了?”
李徽被他笑的毛骨悚然,但还是一本正经的说:“是的。她说可以对证,死了的三个同学埋的地方她能记得,可以挖出来对证。”
宫崎康仁问:“死了多久了?”
李徽说:“两年左右。”
松本俊说:“两年,人都分解了,还怎么对证?”
李徽说:“我也觉得不可能了。”
宫崎康仁说:“那些照片你给她看了吗?”
李徽说:“给她看了,没看出她看照片的异样。她说她很奇怪,地点有了,人也知道了,皇军去把人抓来就行了,何必这么多弯弯绕,找她的麻烦?”
宫崎康仁皱着眉,不禁思索的点着头。
松本俊也收敛了笑,说:“她说的很对!”
宫崎康仁说:“你觉得她们是同一个人吗?”
李徽依然恭敬地表情波澜不惊的说:“我觉得不可能,因为我妹妹还是个学生,不可能统兵打仗,她没那个本事。至于飞檐走壁,手持双枪,那更不靠谱。”
“不!不!”松本俊举着一根手指摇着,说,“飞檐走壁,手持双枪确有其人,但不是李梅,是另一个头领,叫‘警卫员同志’。是说书的人不了解情况编纂有误。”
宫崎康仁平和的说:“那就这样吧,李徽君以后多留意,我们不胜感激!”
“嗨!”李徽又给宫崎康仁和松本俊鞠了躬,转身走了。他出了门到院子,坐进自己的车里,才掏出手绢,擦着汗。在家里妹妹跟前,他想极力诈出真相,在这里,他又想极力掩盖真相,为妹妹开脱。毕竟是自己亲妹妹,他不想妹妹出事。一方面一旦认定妹妹就是那个八路李梅,妹妹就完了,他保不了,他爸爸也保不了。另一方面妹妹一旦出事,他和他爸爸也就没法干了,一旦他们不干了,日本人肯定会收拾他们,他们必将是家破人亡。更何况日本人统治的越来越久,权势就更加稳固,应对的策略就越多,对他们的需求就不那么迫切,甚至会逐步转向排斥,到时候自然是一脚把他们踢开。对于这种形势他心里是清醒的,他无法改变这种形势,只有心里埋怨妹妹闯祸,不省心,他这么维护妹妹,妹妹还并不领情。他不由心里感叹:没办法。他们还不是那种把灵魂也交给日本人的汉奸,还想保住自己最基本的尊严。
李徽一走,松本俊便说:“这个李梅要么天真无邪,要么就是高明无双,编纂这么一个故事,把我们调查的路都堵死了。”
宫崎康仁说:“你还认为这两个李梅是重合的?”
松本俊说:“百分之六十是重合的,我还是建议把她抓起来,不能定案,也囚禁起来。”
宫崎康仁摇头说:“不!不!目前她还没那么重要,抓了她,我们就和李厚泽、李徽没法合作了。没有确凿的证据,先不要动她。但我们可以把她监视起来,你们在李厚泽身边不是有人吗?”
松本俊说:“是黑龙会安插进去的。”
宫崎康仁说:“那就给本田秀作打电话,布置从内部监视,我们再派人从外部监视。”
松本俊点头说:“嗨!我回头安排。不过我还是想会一会她,了解了解她。”
宫崎康仁说:“可以,我们约李厚泽吃饭,让带着她就行。”
下午,日军司令部特务机关又召开警察局刑侦一科科长白怀仁遇害案情通报会。
案情比较特别,因为白怀仁是日军司令部去年推崇的典范,日本人比较重视,同时,白怀仁是警察局刑侦科长,自身能力应该很强,就这样被放了血,十分残忍和恐怖,让在座的人心里都感到了强烈的震慑。
根据案情分析,凶手只拿走了白怀仁保险柜里的钱,其它物品没有动,包括枪支弹药。凶手是在制服白怀仁的情况下,为威逼白怀仁打开保险柜,割断了白怀仁的血管,致白怀仁死亡。凶手在现场没有留下明显的线索,说明反侦察能力很强,应该有军警背景。同时,凶手专对白怀仁下手,说明知道白怀仁有钱,应该也是军警内部的人干的。大致判断是这样,当然,在没有确凿证据下,不排除抗日分子,特别是共党作案。最后特务机关长松本俊要求以警察局为主,其它军警部门协助配合,十日内破案。
这一事件对李徽的影响有限,虽然当时心里感到震慑,可回头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可这件事很快就传到李厚泽的耳朵里,李厚泽就不淡定了。昨晚李梅的话还在他的耳边鸣响着,今天就真的出现了。他不像警察和特务那样根据线索分析判断,他只凭自己第一时间的感觉,这一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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