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步摇老妇人不屑地嗤了一声,撇撇嘴瞟了一眼程娘子,“秀才有什么了不起的,这县里多了去了。我家账房就是个穷秀才,不照样对我毕恭毕敬?”
“看不起秀才?那要是人家中举了呢?举人老爷还用对你毕恭毕敬吗?”朱萸笑嘻嘻地问周围摊贩,“她什么家底这么横,卖啥的?”
“保和堂~看病抓药可黑了~”斜对面卖油饼的汉子压着嗓子小小地喊了一声,立马垂下脑袋装作很认真地翻油饼。
“谁!谁说的!”老妇人嗖的一下转过头瞪着眼睛朝那边来回梭巡,金海榴花钗首悬坠着的珠玉甩得飞起,“敢不敢当我面说!”
她家医馆医术全县最好,别家医不了的疑难杂症都得送来保和堂!
谁敢保证自己和家人一辈子不得什么大病,这些穷鬼有本事别跪着求她家坐馆大夫救家人一命?
“噫~”朱萸嫌弃地瞅了她一眼,“嘚嘚瑟瑟半天,还以为你家做多大买卖呢~”
在这小县城开个医馆而已,景老爹师徒三个加起来都没她嘚瑟。
那些个回春堂掌柜上门交账,哪个不是和和气气的,带来的见面礼库房都快堆不下了。
“外来的吧你!”老妇人利眼一瞪,见她头上的绒花是京城时兴样式又拿不准她是个什么身份,抬高了下巴冷哼一声,“我娘家表外甥那可是太医院院判!”
正六品官,知县也不过七品而已!
朱萸翻了个大白眼,“你指定是有点什么病,说你家呢,给我扯什么亲戚?”说完朝周围扫一圈,“你们谁见过她那表外甥院判大人了?”
上回五品同知还得给景韫言和骚包规规矩矩行礼来着, 谁还不会仗个势了?
院判?能出宫上这来还是咋的?
大伙纷纷摇头, 一表三千里,怎么可能上这来探亲。
“不许捡!”
一道吼声把朱萸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原本站在老妇人旁边的胖男娃猛地一脚踹在蹲在地上捡松子的小男娃肩上, “臭哑巴,不许捡!”
埋头安静捡松子的小男娃一个不察被踹翻在地,后脑勺结结实实磕在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咚的一声闷响。
“墩儿!”程娘子惊呼一声,慌忙抛下手里的松子跑出来把他拉起来搂在怀里, 眼泪瞬间聚满眼眶, 双手快速翻着他后脑勺的头发,“有没有怎样…疼不疼…”
“啧,这熊娃子真是欠抽!”朱萸捏紧了拳头,要不是姑娘不让她惹事, 真想拎着他的耳朵甩地上。
气呼呼地伸长了脖子来回找, 见着两个青色衙差服的熟悉身影,叉着腰大吼:“官爷!!!”
梁衙差被这一道熟悉的声音吼停了脚步,转头一望笑出声来, “听这一声官爷还有些不习惯呢,走,去看看。”
“哎?伤了人想跑?”朱萸一手薅住老妇人手臂,一手薅着胖男娃的领子,“给我老实待着!”
老妇人气急败坏地甩了几次都没甩脱,瞪着朱萸破口大骂,“关你什么事!他们是你亲戚吗,管什么闲事!”
“嘿!你还真说着了!就是我家远房亲戚, 怎么地吧!”朱萸用力回瞪, 比眼睛大,她就没输过!
两个衙差按着佩刀从远处走过来, 扫了一眼当前情形, 客客气气拱手,“朱姑娘, 叫我们兄弟俩过来所为何事?”
“就是这俩!一个撒泼砸摊子, 一个撒泼伤人, 喏~那边!”朱萸气呼呼地努努嘴, 示意他们看搂着墩儿满脸心疼的程娘子。
“谁,谁砸摊子了!摊子不还好好的吗!”一见衙差过来, 老妇人顿时不淡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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