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轩德楼,左近一处大宅子中,穿过两扇朱红漆、狮头铜环的大门,再沿着曲廊幽径转到浅水细沙垫底的虾池旁,便有一香樟树,婷婷如盖而立,把下面几丈方圆之地遮个密不透光。
清早阳光把这周围片寸映的朦胧如幻,一中年人于树下负手而立,感受着树的香,晨之静。
盏茶工夫后,不远处月亮门中走进一人,踩在碎石铺成的小路上沙沙做响,略过了两旁争相怒放的花朵,径直来到中年人身后,垂手而立。
知道有人到来后,中年人缓缓问道:“如何?另两家可是有消息传到?”
来人上前半步,微侧个身,躲过斜射来的日光,恭敬地说道:“回东家,另两家和我们能查到的消息大体是一样的,只是前些天柳家小姐去过那玩耍,还有发水时林家老爷子在如归露面了。”
“恩?你说的柳林二家可是当朝?”
中年转过身来,对着来人问到,此人正是杨父,眼中神色复杂盯着远处池子中的一对鸳鸯,又叹道:“如果是柳家来争,萱儿恐怕没有一丝希望了,莫说还有一个同气连枝的林家,这可如何是好?”
来人看到东家目光注视着水中那鸳鸯,也明白其心中所想,再次恭身说道:“老爷不必担心,那柳家小姐是为了吃而去的,林家更是因为那柳小姐而去的,不久后两家人是同时离开的。”
这人一句话有如定心丸一般,杨父那紧皱的眉头一下舒展开来,脸上也带着一丝轻松笑容问道:“听说萱儿把如归那摊子扔给钱帐房后,带着她的‘小店子跑’到这边来了?”
一阵风悠悠吹过,带着几缕薄雾消逝在无形中,提起这个开心果一样的大小姐,所有杨家的人都会觉得心情好不少,连传话之人也不例外。
只见其眼角带着些笑意回道:“大小姐前天来的,一来就跑到轩德楼四处打听成都府杨家生意,还有各处能挪多少钱,那个店霄珥被大小姐安排到轩悦楼,显得无精打采,昨天吃过少爷送的早饭,别人请的午饭和晚饭,到是没饿着。”
“恩,记住不用管他们,愿意做什么就让他们去弄,在一旁注意保护即可。”
———
轩悦楼、楼中楼、阳春白雪锦中绣。
在这个以华丽为名的酒楼柴房旁,正有几个店小二围着店霄珥一同劈柴,几人来回拣着劈飞的枝杈,不时抬头观察周边,盼望着大少爷再次亲至视察。
店霄珥依然是独自抡着斧头一下、一下浑浑欲睡地起落着,那些木头居然奇迹般的随着开裂。
领头模样的店小二盯着他瞧了半天后,终于是觉得心中气闷,需要找个出气筒,用手一指店霄珥:
“那个谁,叫贾明是不?你别在这劈柴火了,到前边去,把桌椅什么的都擦一擦,就你这干法,少爷看到还不得翻脸?快去,别磨蹭。”
这个贾明是店霄珥告诉他的,听到他一喊店霄珥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裂着嘴‘嘿嘿’一笑,傻乐吧唧应了声‘是’,耷拉个眼皮,瘪个胸,弓个背,迈着里外八字都不是的鸳鸯拐,往那酒楼偏门挪,好半天伸手搓搓脑袋,反应过来了,还有斧子没放下呢,一回身胳膊抡圆了‘嗖’就撇了过去,贴着刚才说话人落下,‘啪’一声把地上刚才竖起来的木头劈成两半。
冷汗顺着鼻尖刷就下来了,好一会儿才长出口气,往那方向看去,发现这个叫‘贾明’的缺心眼已经进去了,那偏门上还有一个刚留下的黑手印。
等在此出几个店小二一直到鸡叫三声,也没见少爷过来,合计一番无精打采地把那劈成各种形状的木头归拢到一起,来到前面准备等着正式开板儿。
这一进门就瞧见店霄珥嘴中叼个包子,拿个抹布挨个桌子擦,鼻子里哼哼找不到音儿的小调,看那模样也不知吃的舒服了,还是干的活泛了,红光满面啊!
还是领头那人先开口了:
“贾明,过来,说,哪来的包子?”
几个人在外面等半天,饿着肚子进来这小子居然吃上了?
“嘿嘿!嗝!头前儿有人点的包子和粥没吃就走了,急呀嗝看那样是回不来的,我就帮着吃了,嗝!”
最后一个包子被店霄珥塞到嘴里后,边说边打着嗝,回头把那桌子上摆着的两碗粥端起来一碗‘咕嘟嘟’灌进肚子中这才舒坦地翻着白眼。
“你,你怎么能吃客人的东西,你,你”
那人说着话,也不客气,伸手把另一碗粥端起来,在店霄珥拦截未果后一口气喝下去。
满足了后,想起来刚才这小子敢拦自己,回头看着店霄珥骂道:“贾明,你干什么?许你喝就不许我喝?你还想在这混了不?啊?”
店霄珥满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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