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珥满脸憨厚模样吭吭叽叽地说道:“想,想混,不,不是,那意思,头前,人家走时,往那碗粥里吐了口,口痰。”
“呃!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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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德楼中,杨紫煜身着乳白色长裙,手中捏着把轻罗扇,文文静静地站在柜台旁边,不时伸头往门外瞧,又象做亏心事被发现一般突然站直身子,尽量朝扇子后面躲,见没有事情后,压低声音对帐房说道:“郭伯伯,我今天是来看看总帐的,我爹,我爹说要让我到别地方查查。”
那柜台后面有一老者,青衿小褂,头上罩着元宝帽,左耳朵上挂着一条细链条,垂在左前胸,尾端镶有一水晶片,扣到眼睛上,一手拨拉着算盘一手握笔,照着帐本噼里啪啦连打带记,听得杨紫煜话后,看过来一眼,把算盘稳稳停住,放下笔,方露出和蔼地笑容说道:
“大小姐亲来查帐是好事儿,可现在总帐本不在老朽手中,无法帮这个忙了,难道大小姐忘了,只有当年年底时,那帐本才能出现在老朽面前吗?东家也是的,帐本在手中还把大小姐打发到老朽这来,哎许是心操多了,记不住事啊!”说着话,这郭帐房摇着头再次拨动起算盘啪啪打上了,对其他事情不再理会。
剩下杨大小姐站在一边,用嘴咬着扇子,愣愣地半天说不出话,昨天问杨家走货帐就没要出来,今天依然是这样,自己胆子再大也要入帐才能出钱,就这也已是不错了,搁谁家没有家主吩咐,家中子弟敢向下边问帐?
“哦!那郭伯伯您忙吧,我这去问问我爹,许是记差了。”
打了声招呼,杨大小姐边往外走边嘀咕:“如归那边到是还有些钱,可小店子却说无论如何都不能动,唉!让我去哪筹钱呢?西湖?梦馨画舫?不好,爹不让去的,禄源赌坊?也不成。”
把自家生意从头到尾滤了一次后,杨大小姐发现没有总帐依然是不能随便调动,每月半旬一入帐的规矩,使得外面也没有多少余钱,再远的地方没有家主信印同样不能动。
“萱儿,怎么自己跑这来了?”
正想着事情的杨大小姐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一跳,抬头瞧见不知何时父亲站到身前了,做贼心虚般下,往后一躲,踉跄着好悬没摔倒。
“爹?没跑,我就是来,来看看,那我,我,你,他,恩”
杨大小姐怕得来回比画,嘴里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心中紧怕父亲知道这边事情,一颗心坎坷着不知如何是好。
“哦!看看,好啊,看看好,爹和你娘也想萱儿了,来,跟爹回家,在这多住些日子,不急着去别地方,对了,爹这里还有两本帐,萱儿帮爹看看,哪些钱应该调动一番?放到什么地方给拿个主意!不能总在那库里烂了不是?爹最近摊子铺得开,忙不过来,萱儿也该帮着分担一些了,哦,对了,上次你非闹着买来的两条锦鲤,这段日子又长了不少,你娘整天喂着它们念叨着你,呵呵!这下好了,爹也给你做几个菜。”
杨父说着话,把怀中两个厚厚的帐本小心地掏出来,往还在愣着地杨紫萱手中一压,待其接稳后,摸了摸她的头发,这才有一边乐呵呵说着话,一边带着头往不远处的院子走去,伟岸地身躯,坚实地背影,在慈祥地声音中恍惚!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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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当头,杨柳青青。
店霄珥把着门框往外看,不时冲着街上行人腼腆地一笑,憨厚地面容,让人无法生气。
另几个店小二都自己在那忙碌着,早上喝粥那位嗓子被胃液烧了,现在嘴中含着冰片,趁着刚才勉强还能说话,已经吩咐好这个‘贾明’,中午不管谁来,不管是点菜还是喝酒,都不许他接手,自有这边其他人来管。
店霄珥也听话,不让干就不干,站在门口看风景,见到里外进出之人也是陪着干笑。
“来个伙计,做一桌海物,给送到衙门去,快点啊。”
正是吃饭时候外面进来一个官爷,对着里面喊,店霄珥嘿嘿一笑刚要接茬,就见后面飞快蹿出一小二,及时接过定银,给出押条,乐呵呵说道:“官爷您放心,一准先给您做,快着呢。”
那官爷也是客气人,喊了一声打赏,顺手从怀里又掏出几个铜钱,往旁边店霄珥手中一放,转身走了。
店霄珥还是那副模样,数着手中这几个铜钱就往腰间塞。
那人可不干了。
“贾明,今儿你要不把那赏钱拿出来,明儿你就别想在这干!”
说着话,那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
“小店子,我就知道你是最厉害的,站门口都有人打赏,跟我走,今天咱就不干了。”
杨大小姐从旁边走过来,眨着双略红的眼眸,对着店霄珥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