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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580年,日本天正八年夏季,御岳山南麓树木葱葱,溪涧流水潺潺,林间鸟语花香,远远望去,一个普通的村落掩映在茂林之中。村子极为简陋,二十几户人家的房屋皆用茅草、木板搭建而成,几栋木屋四周,围起几条枯瘦的枝干,构成简单的院落,零星斜立着几株樱花树,或白或红的樱花,点缀在这块贫瘠土地的上空。
这个村子名叫傍溪村,本来已经荒废,近几年才有人自外地聚拢而来,重拾耕作,安稳度日。盖因此时的日本正处于战国时代,礼乐崩坏,征伐四起,在一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呐喊中,光明天皇、室町幕府有名无实,各处大名攻城略地,奸邪佞臣趁火打劫,被欺压的民众也纷纷揭竿而起,可谓年年有战争,岁岁有征讨。
御岳山地处美浓地区,原属斋藤家的领地,后尾张国出了个“战国风云儿”织田信长,发动了对美浓多年的攻势,于永禄10年,公元1567年一举驱赶了斋藤家最后一位家督斋藤龙兴,成为了这块土地的新主人,而后又奋起神威,相继灭了朝仓、浅井、三好三人众等强劲的大名,流放将军足利义昭,废除室町幕府,将日本带入了安土桃山时代。
此时,几个臀肥胸润、身段丰满的捣衣村妇和白发苍苍、满脸褶皱的纺线老妪,正聚在村前,相互有说有笑,拉着家长里短。
“结衣,我说你,哎,我和你说话呢,先停停你捣衣的棒槌,吵死了。”
被称作结衣的妇女,停下手中的活,呛道:“你的嘴里放不出好屁来,我才不稀罕听。”
被呛的妇女也不生气,继续笑道:“我说,你家那位是不是有劲总也使不完啊?整个晚上,那声音大的,吵的我们都跟着睡不好觉,哈哈……”
这一句闹的大家哄堂大笑,结衣顿觉两腮泛红,满脸发热,随手掬起一捧水,泼向嘲笑她的妇女,嘴上嗔道:“可恶的奈叶子,就你胡说,什么脏话、荤话,都能从你的嘴里蹦出来,简直没脸没羞。”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奈叶子抖了抖身上的水,继续说:“要我说啊,不害羞的是你才对,每晚那声音啊,简直是美上天了。”
“听你这样说,好像很羡慕结衣姐姐,不如啊,你求求她,让结衣姐姐借你用两天。”插话的是个叫美树的年轻少妇,正在为小解完的女儿匝着腰带。
“哎呦,她才不舍得嘞,他家那个大力丸,人如其名,结衣姐姐哪里肯放手。”
“你喜欢啊,你就领回去,一个整天喝酒、赌博,游手好闲的主,我才不稀罕,我宁愿嫁给一个老实的庄稼人。”
“要不,咱俩换换?”
“换就换,看谁先后悔。”
“奈叶子,都不知道你在后山偷了几回了?怎么?偷的不过瘾,还要长期霸占?”美树继续插科打诨。
“你们啊,年轻人不知羞,大喊大笑的。御岳山可是有妖魔的,小心被惊动了,出来吃人。唉,我的孙女桃子又不知道跑哪去了,太阳快下山了,该收工喽。”一个防线的老妪说完,收了活,也不理众人,转身向村里走去。
大家看着天色确实不早了,逐收了笑声,赶紧忙手下的活,不然出工的男人回家前,赶不上煮饭了。结衣把捣衣的棒槌抡的更狠了,明里打的是衣服,心里打的却是自己的男人:那方面强有什么好?整天东游西逛,不务正业,到处偷腥,现在害的儿子也不好管教,越来越野,出去几天都不见回来。越想越气,越气胳膊轮的越圆,“棒、棒、棒……”的生音,响彻山谷……
前方,距离捣衣声音不远处,生长着一片待熟的稻谷,饱满的谷穗随风摇晃,让人看了,自心底里都是喜庆的。田间一群灰布麻衣,短袖赤脚,头戴斗笠的汉子,正在挥汗如雨,辛勤劳作……
此时,日渐西陲,夕阳斜挂在山峰处,橘色余晖映红了炊烟袅袅,整个村落沉浸在一片祥和宁静之中。半山腰处,一名身着白色长裙,头戴黄色花环,唇红齿白,眼明如皓月,腮红胜晚霞的妙龄女子,正慵坐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唱着怀春的小曲。
少女长裙无袖,下摆也只遮到膝盖处,粉嫩的玉臂、白皙的小腿,在夕阳的斜照下,愈发楚楚动人。只听,语调悠扬,歌声婉转,少女心中那份情窦初开,欲说还羞的娇赧情趣,沁染在稚脆的曲调中,不免让行者驻足,离人忘归……
在这曼妙的歌声中,采药的郎中正在悬绳峭壁,采摘最后一株绿植;背负满薪的樵者,正循着山路,迂回而下,田间耕作的农夫也正准备锄罢归家。
而远离这片旖旎,对面的山坡上,却传来细细碎碎的吵闹声,像是斗气吵架,又像是孩童拌嘴。只听一个少女不满的声音说:“大野,太阳马上落山了,该回家了。”
被称作大野的少年,上身穿着一件灰色破旧的小褂,下身裤子打着补丁,还露着沾满泥巴的小腿,赤着脚奋力向上爬着。山坡陡峭,他顾不得回头,只是随口应道:“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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