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个世子妃呢,熬了二十年太子妃,母仪天下不足一年便又做了太后……相比之下,皇后您还是莫要置气了。”
孙皇后想了一阵,觉得老太监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也是,相比后宫中的位高者,仔细想想,我居然还是最幸运的那一个……罢了罢了。我孙氏虽出生于县簿之家,算不得名门望族,但我可是她张太后的母亲彭城伯夫人养大的。太后这些年来不时传召后宫各处,多次命后宫所有嫔妃不得引外戚干政。许是她觉得我是她母亲养大的养孙女,对我太好反倒会害了我们彼此。太后是个好人,必不会无缘无故如此对我,她必有她的难处。”
“皇后能这么想乃是后宫之福。老臣东宫出身,太后绝不是那种随意做事之人,您受她母亲推荐,怎么会无辜难为您呢?”
“且不管太后心中如何想,我应该做此想法。既然改变不了太后对我的厌恶,我只能想开一些,过得轻松点罢了。”孙皇后叹息一声,去做该做之事,那些悲愤和委屈,与皇上诉说也没用,只会把那个男人推得更远。应是想些法子,让皇上明白自己识大局懂事,才能重获恩宠。
她获恩宠,靠的不单单是幼时与皇上的那些情分,更重要的是她时时的充满朝气和懂事。
“前日听闻皇后宫中闹了点小事?”张馥郁问折桂。
“皇宫宫中的宫女来向我禀告,说皇后对您前日的做法颇有埋怨,还与皇上哭诉,但言语之中除了有些怨怼胡皇后外,对您并无不敬。且当皇上不理会她的小性子之后,她便又整了整仪容,命皇后宫中的小厨房做了点心羹汤,带去御书房与皇上赔罪。”
“倒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还颇有几分直来直去的性子。她这脾气若不怨怼,哀家还担心几分;若是在皇上面前还哭了,那证明是个坦荡之人。许是哀家之前对她太过苛责,倒难为她了。”
“皇后听太后的话,乃是做皇后的本分,太后您不必自责。这孙皇后奴婢瞧这也是个聪明伶俐的,听说她已经把几个在朝中当差的堂兄表弟之类的亲戚,都给赶回家了。说是怕太后生气。”
“嗯,这倒合哀家心意。不过她性子还是有些焦躁,哀家这前日才刚难为了她,她想都不想这便辞了那些朝中当侍卫、当统领的亲戚?这些能称得上外戚?能干得了朝政?傻得倒是有几分可爱。再打磨几年或许就成了。”
折桂从太后的这番话中听到了几分意味:“太后,折桂不明白,您这甚少出殿,为何万事都知?连皇后的亲戚是侍卫和统领都知道?”
“小丫头片子,不该你问的别问,哀家在这皇宫大院中生存多年,这点小事有人巴不得告诉哀家。快去看看哀家的洗脚水好了没,哀家累了,要睡。”
“好的,奴婢这就去催。”
日子是越来越顺心了,曾记得采莲姑姑说过,太后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小女儿家的性子,只是这多年以来,她身上的担子越重,于是便成了这个样子。
但愿这样的好日子以后都陪着太后吧,她虽尊贵,却也命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