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便是心善,若真是有人陷害,是如何避开她的那几个侍女的?”裕太妃说着,冷冷的瞧了梳玉一眼,道,“那名唤梳玉的,可是会些武功吧?想避开她,恐怕也不是易事,除非,她们都是包庇着自己的主子罢了。”
这一番话说完,大殿内立刻静了下来,跪在苏予锦身后的梳玉已经浑身冰冷。
没错,她确实不知道昨晚都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中午的时候苏予锦说想要小憩一会,谁知道这一睡便到了晚上,见她许久没能睡的这么熟,梳玉也就没有唤她,谁知道第二天一早裕太妃来的时候,偏殿里就变了样!
她一直守在外面,就连明鸿是什么时候进去的都不知道!可见那个想害小姐的人,一定是已经筹谋了许久,才能够步步算的清楚,做到滴水不漏。
一直听着的德妃急的都有些红了眼眶,虽说她心里清楚这一定是个局,但是苦无证据,不论她如何为苏予锦求情,裕太妃都是不会相信的。
事关皇室尊严,今上此次也必定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陛下,太妃娘娘,予锦愿以苏家满门起誓,与明鸿法师并无半分越轨,望陛下明鉴!”苏予锦说着,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起誓。
汪芙蕖却盯着她的手腕冷笑了出来,道:“公主,你说与大师无事,那大师随身的佛珠,怎么到了你手腕上去了?”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纷纷将目光移到了苏予锦的手腕上,那串光泽莹润的蜜蜡佛珠确实是明鸿的随身之物,之前他在宫中宣讲佛经和做法事的时候,就戴在有手腕上,十分显眼,所以几乎是人人都知道。
这样贴身多年的物件都轻易赠给了苏予锦,这下倒是给这件事情添了把火。
慌乱之中苏予锦只想起来抬头去看谢图南,却见他正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她便知道,他心中一定也有了惊疑。
心中一酸,苏予锦险些落下泪来,她看着谢图南摇头,想告诉他事情不是他看到的那样,可是却如鲠在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倒是明鸿皱着眉开口道:“阿弥陀佛,请陛下明鉴。此物虽为贫僧所有,却是因善缘赠与公主,并非做了他想。”
“放肆!你们还敢狡辩!”裕太妃厉喝一声打断了明鸿的话,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宫闱,藐视佛祖,苏予锦,你二人还不认罪?!”
“予锦无错,为何要认?”苏予锦说着,深吸一口气抬起了头,目不斜视的迎上了裕太妃的目光。
此刻她虽然还是跪在地上,却脊背挺直,她问心无愧,这样莫须有的罪名,绝不会就这样背在身上。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相信她,她也绝不会认罪。
“好,好!真是好一个怀宁公主!”裕太妃怒不可遏,伸出颤抖的手指着苏予锦,眉皱成了一团。
未免她太过激动,今上赶紧示意苏子兮扶着她,然后瞪着苏予锦道:“此事朕必追究到底!来人,将怀宁公主压到秀鸾宫禁足,明鸿压回光华殿,非朕诏,皆不得出!”
“是!”候在殿下的几个小太监答应了一声,便上来将苏予锦和明鸿都带了出去。
左右被小太监架住,苏予锦一面跟着他们往外面走,一面不住的回头看着谢图南,她清楚的在他眼睛里,看到了失望。
秀鸾宫,大门已经被封死,两旁站着的守卫个个不苟言笑。
从未想到自己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再回到这里,苏予锦一时心中感慨万千。
摸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那面宫墙,她跌坐在了床榻上,忽然便垂下了泪来。曾几何时,这里也载满了她的希望。
那一年,她是他的新后,他夜夜专宠秀鸾宫,后宫众人无比羡慕,那一年,他曾经拥着她躺在锦榻上,柔声对她说:“锦儿,来日你若是诞下麟儿,我一定立他为太子。”
那时的她是多么的幸福,又是多么的天真。
无数个午夜梦回,她曾经是那样的期盼着能够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是当她终于有了他们的孩子,等待着她的,却是一场灭顶之灾。
上苍啊,难道你最喜欢的,就是看我的笑话吗?
这一世,她又一次回到了这里,在谢子苓的算计之下。其实苏予锦心中未必就不知道谢子苓想要的是什么,诬陷她与明鸿法师有染,不仅损了皇室名誉,更能够离间她与谢图南,至于那串蜜蜡佛珠,到底是明鸿有心相赠,还是不过是巧合,她便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