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一枚硬币投入了我面前的纸碗。我很不礼貌,连个谢字都没有,依旧不抬头。
“给他干嘛?有手有脚什么不能干?这种人不值得同情!”一个女声。
“不就是一毛钱吗?扔了就扔了。”一个男声。
“年纪轻轻不学好啊。”一个苍老的声音。
“我——很——饿——请——帮——帮——我,这几个字我都认识!”一个清脆的童音。
……
我的头就要塞进裤裆里了,脖子很酸,脑袋很晕。我合住了双腿,胳膊搭在腿上,脸搭在胳膊上。闭上眼狠狠地呼吸着破校服袖口上的复杂味道。一个姿势太久了会很不舒服。哪怕是坐着。我感觉热,手心是汗,脸上是汗,连屁股也仿佛出了汗。我怀疑自己要是现在站起来,报纸会粘在屁股上。
什么也听不到了,什么也看不到了,报纸渐渐与屁股融为一体了……我睡着了……
“玉米!又香又甜的嫩玉米!”我在声调十八弯的叫卖声中惊醒。日头不那么耀眼了,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对面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一个卖玉米的中年妇女。她殷勤地晃着手里的塑料袋守着一口冒热气的黄锅。
“一块一个,一块五两个。”黑脸的河南妇女用戒备的眼神瞅着对面的我。操,难道她怕我饿疯了会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确实饿了,从生理一直饿到精神。屁股与双脚在地上生根,,十根指头麻木不仁。脑袋里空空荡荡,除了疲惫不会思考。天色渐渐暗淡,人由少到多,又由多到少。一天下来,我面前的纸碗里竟也躺了几块钱。
不过论收入,一个人单飞还是干不过组合。瞎兄瘸弟的碗里要比我丰富的多。
瞎子从怀里摸出一款新潮手机,翻盖看了看时间,看时间?扭头对瘸子一招手:“下班了!”
瘸子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收起双拐。
瞎子抓过碗里的票子和硬币数了数,嘴里骂了一句:“******,现在的人越来越抠了。”
瘸子悄悄对瞎子向我努了努嘴。瞎子放下钱币向我走了过来。
“哥们哪条道上的?”瞎子摘下墨镜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我。我仰头惊奇地看着这个迅速复明的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哥们,这一片是我们的地盘。行有行规,请讲公德。”瞎子很文明地说。瘸子收拾完了“道具”,迈着大步也走了过来。
羞辱又一次啃咬了我的内心。比乞丐都不如,大家都是骗子!我奋力站了起来,泄气似地揪开拉锁,把旧校服狠狠地摔在地上。捂着酸痛的屁股头也不回的向桥下拐去。
“哥们,你的钱!”瞎子好心地喊着。我充耳不闻。
“啥人也有。一点也不珍惜劳动成果!”瘸子在我身后气愤地说。
我疲惫不堪地回到了家。矫健还没下班。看到心情超差的我,桃花没敢多问。给我开了门,她就默默的回房间继续上网炒股。
桃花现在已经把热恋的心从矫健转移到了股市。桃花是典型的拜金女。她把全部积蓄用来炒股。她恨不得把摸出的每一分钱都扔入股市,看着它由一个变一对,由一对变一群,钱生钱啊,钱生钱。不断飞跃新高的大盘拨弄着桃花快乐的心弦。但是我哥们矫健日子有点可怜,刚开始看到有钱赚他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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