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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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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那时你也说过,大革命失败之后,是母亲那正义的力量,使你放弃国民党宣传部代部长这一高官厚禄,毅然率领泥脚腿子上了井冈山,当了红色的山大王!”

    说到这件往事,毛泽东真可谓是感慨万千啊!他再次想起了自己那慈祥的母亲……最后,他有些哽咽地说道:

    “这是因为母亲不仅给了我们血肉之躯,而且还对自己的孩子寄托着最为美好的憧憬。作为孩子,他应当践行母亲这最为美好的憧憬,才是真正的孝道啊!”

    “你我就是靠着这点良知,一步一步地成了马克思的信徒,又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一起。”朱德说到此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们二人真可谓是披荆斩棘,历尽千难万险,前后花了近六年的时间,才创建了这支被蒋介石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朱毛红军。”

    提到朱毛红军的创建,等于打开了毛泽东的话匣子。说到蒋介石惧怕朱毛红军,他和朱德的心中都有着一种他人难以理解的自豪感。因此,他接着朱德的话题加以引申:

    “蒋介石为什么把朱毛红军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呢?那是因为他预感了未来的中国,一定是朱毛红军和他争天下。所以,他骂你是猪(朱),骂我是猫(毛),还口吐狂言,要杀猪宰猫。可中国的老百姓呢?却骂他蒋介石是当代闹南京的一只老鼠!”

    “我记得对你说过这样一句话:未来能战胜蒋介石这只老鼠者,非你这只老猫莫属!”

    “对,对!”毛泽东坦然地笑了起来,“那时,我还补充说,我这只老猫离开你这位猪司令,将一事无成!”

    说到此处,朱德有些激动了,他霍然起身,郑重地说:

    “那时,你我就约定:猪(朱)猫(毛)不分家!”

    “对,对!”毛泽东突然又借题发挥,“一分家就倒霉,红军就打败仗!”

    朱德听后豁然开朗,明白了毛泽东和自己交谈的真正用意。他沉吟片时,复又有些怆然地说道:

    “蒋介石前后出动了上百万的军队,没有把你我分开,可他们却办到了!结果呢……”

    毛泽东没有再接着话茬往下说,他只是看着朱德那一动不动的形象,等着朱德自己作结论。

    朱德继续沉吟不语。突然他大步走到不远处的悬崖峭壁前,指着下面黑洞洞的深渊,愤然地说道:

    “老毛,你我一手创建的朱毛红军,再向前走一步,就跌到万丈深渊中去了!”

    毛泽东走上一步,紧紧握住朱德的双手,掷地有声地说道:

    “你我必须结合起来,向他们猛击一掌,使他们清醒!”

    毛泽东与朱德交谈的目的达到了。直言之,在即将召开的遵义会议上,朱德这位政治局委员理所当然地会站在毛泽东的一边。

    这时,夜空中飘起了雪花,朱德与毛泽东相偕回到了住地。

    恰在这时,周恩来通过不同的渠道,收到了有关敌人调动的情报,急需与朱德、毛泽东洽商,并制定可行的抢渡乌江的战役计划。因此,他们三人又开始了紧张的工作。

    由情报获悉:就在中央政治局召开猴场会议的同时,薛岳率部直趋通往贵阳的要地马场坪,与王家烈会晤。毛泽东以他特有的战略家的敏感看到:薛岳此举意在黔省。换言之,薛岳暂时把所谓“追剿”的重点由红军转移到黔军,完成蒋介石收复贵州省的目的。因此,他提出借此良机抢渡乌江,进占遵义。

    说到抢渡乌江,周恩来指着作战地图说:就在中央红军向乌江前进的时候,王家烈已“命令东自思南县的塘头,西到遵义的老君关,这一百多公里长的十几个渡口,加紧修筑防御工事。侯之担也将林秀生旅的两个团调到乌江以北”。薛岳在与王家烈会晤之前,已命“吴奇伟纵队四个师已经占领镇雄关,向新老黄平续进。周浑元纵队四个师经施洞向老黄平续进”。在这种情况下,中央红军欲要摆脱强敌的尾追,必须打破黔军对乌江的封锁,以突袭的方式渡过乌江,进占遵义。接着,他又指出:侯之担一方面严令“教导师奉命防守乌江,必须堵截红军越过,如有玩忽职守,军法从事”。另一方面他还怀有侥幸心理,认为“乌江素称天险,红军远征,疲惫之师,必难飞渡。红军或不敢来攻乌江,可能走其他路线”。为此,周恩来提出负责实施抢渡乌江的红一军团必须想出个偷渡的方案来。

    说到偷渡乌江,首先要了解乌江。由于朱德早年在川滇黔一带多次征战,知道乌江又叫黔江,是长江在贵州境内最大的一条支流,由西南流向东北,横贯贵州全境,把贵州劈为南北两部。由于乌江江面宽阔,且水流湍急,不但难以涉渡,而且也不易架桥。再者,偷渡乌江的单位应不小于一个团的兵力,才会有助于全体红军的涉渡。这样一来,就更增加了偷渡的困难。最后,他提出如下原则:“按乌江以北为侯之担部约三团,决无法扼守沿江百余里的渡口,望分令各先头部队在规定的渡河点附近,必须找到另一渡河点设法偷渡。同时在原渡河点仍留部队伪装架桥,以迷惑敌人,以便能绕道从下侧后驱逐该敌,然后开始架桥。”“偷渡部队不应小过一个团,在偷渡的渡河点应派兵扼守,防敌偷袭,并防其焚毁渡船。”

    对此,毛泽东与周恩来完全同意,并由朱德以总司令的名义发电通知有关部队。同时,为确保抢渡乌江大获成功,责成总司令加强第一线的领导。接着,朱德总司令离去,具体实施抢渡乌江的战役计划去了。

    虽说在这之前,周恩来就以中革军委的名义向红一军团下达了抢渡乌江的命令,并明确指示红二师由军委直接领导,红一师由林彪、聂荣臻等军团领导率领,分别从江界河和回龙场两地同时强渡乌江。但这时的周恩来,哪怕是古今中外最天才的军事家,在未顺利实施并获得成功之前,他的心中都会像是悬了一块千斤重石那样不安!时下,又指示抢渡乌江的部队改以偷渡的形式且不小于一个团的兵力,这不仅对抢渡乌江的指战员增大了难度,而且也对周恩来加大了心理压力。因此,他一直沉默不语,在等待抢渡乌江的消息。

    天公似乎有意为难红军,铅似的浓云重压着山川大地,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个不停,更为奇特的是浓云与密雾相连,把天地变成忽而是灰色的、忽而又是银色的世界。结果,完全遮住了人们的视线,用望远镜都看不清乌江对岸的情况,给实施偷渡乌江的计划增添了困难。为此,周恩来不停地电问前线的战况,但得到的消息却令他失望:红四团的八名勇士拉着缆绳勇猛地向乌江对岸游去,刚过江心,敌人的炮弹打断了缆绳,一位勇士负伤,被咆哮的江水吞噬,其他七名勇士幸免于难,试渡就这样失败了。待到他获悉毛振华连长亲率三只竹筏抢渡失败且毛连长下落不明之后,他再也坐不住了,拿起大衣,准备赶往乌江岸边,亲自指挥偷渡。

    也就是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李德赶来向周恩来发难,幸灾乐祸地指出:这条难以驯服的乌江就是第二条湘江,试渡的失败,就是对放弃与红二、六军团会师的最有说服力的回答。与此同时,博古也向他提出质疑:

    “为什么一定要在遵义召开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

    “让更多的同志帮助我们检查失败的原因!”周恩来郑重地答说。

    “我看他们是醉翁之意……”

    “不要再说了!”周恩来打断了李德的话,“我要立即赶往前线,等渡过乌江之后再说这些事情吧。”

    周恩来骑马赶到乌江岸边。令他震惊的是,毛泽东迎着风雪驻步江岸,望着恶浪排空的乌江大口地吸着纸烟,似在思索着什么。周恩来策马飞奔到近前,纵身跳下马来,客气地说道:

    “主席,你一定知道试渡乌江失败的事了吧?”

    毛泽东掸了掸身上的雪,似胸有成竹地答说:

    “准确地说:第一次试渡乌江失败了。但我坚信刘伯承这条独眼龙,会带领红军指战员游过乌江去的!”

    “那主席在此……”

    “等候你的大驾来临。”

    “等我?”

    “对!我算准了你会从指挥部赶来的。”

    “有什么事吗?”

    “趁着战斗的间歇,和你说说心里话。”

    “可现在是抢渡乌江……”

    “失败了,由我毛泽东负责!”毛泽东说罢看了看风渐息、雪已停的天气,不无幽默地说,“看,天公作美,也希望你我进行这次谈话。”

    对于这次谈话,毛泽东是有备而谈,或曰是有的放矢的。他作为一位旷世人才,不仅知道周恩来在党内的地位和威信,而且他还清楚周恩来自长征以来的思想变化。对此,周恩来事后曾说:“李德主张折入黔东,这也是非常错误的,是要陷入蒋介石的罗网。毛主席主张到川黔边建立川黔根据地。我决定采取毛主席的意见,循二方面军原路西进渡乌江北上。李德因争论失败大怒。此后我与李德的关系也逐渐疏远。我对军事错误开始有些认识。”另外,毛泽东作为战略大家懂得:遵义会议没有周恩来的支持是不行的。相反,作为中央政治局常委、书记处书记、最高“三人团”成员的周恩来如果坚定地杀一个回马枪,必将确保遵义会议的成功。毛泽东的高明之处还在于:他还想到了在改变最高“三人团”的错误军事路线之后,红军依然离不开周恩来。因此,他在猴场会议之后,不失时机地与周恩来进行一次谈话,向周坦诚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对于这次谈话,周恩来也是想到了的。因为他清楚:“从湘桂黔交界处,毛主席、稼祥、洛甫即批评军事路线,一路开会争论。从老山界到黎平,在黎平争论尤其激烈。”当然他也知道毛泽东等人批评的军事路线是含有他的失误的。尽管他“对军事错误开始有些认识,军事指挥与以前也不同,接受毛主席的意见,对前方只指出大方向,使能机动”。并在他的支持下,“经过不断斗争,在遵义会议前夕,就排除了李德,不让李德指挥作战”。但对遵义会议要解决哪些问题,自己应当承担哪些责任,依然是不甚了了。这即将召开的遵义会议又将开成一个什么样子的会议,他不但没有底数,从某种意义上说,还为未来红军的命运担着一份心。因此,他很想和毛泽东交心式地谈一次话。

    毛泽东不仅善解人意,而且还能准确把握人心。他针对周恩来焦急关注抢渡乌江的心理,主动提出与周骑马并行,在赶往渡江指挥部的路途中边走边谈。恰好这时,风住雪止,夕阳在西天露出了一张红彤彤的笑脸,给一派银装素裹的苍茫关山又抹上了一层金辉,似给毛泽东与周恩来的谈话增添了一点喜庆的气氛。

    “恩来啊,抢渡乌江固然重要,但是……”毛泽东侧首看了看有些被动的周恩来,遂又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认为时下的当务之急是,需要很好地研究一下遵义开会的内容。”

    对此,周恩来认为自己是没有太多的发言权的。加之,他从通道、黎平,尤其是猴场三次会议的发言中,知道不仅是毛泽东成竹在胸,而且张闻天、王稼祥也已腹案在心了。他沉吟片时,依然是有些被动地答说:“我想,主席与稼祥、洛甫等同志一定是有了比较成形的方案了。”

    毛泽东听后禁不住地笑了起来,因为他从周恩来的话音中感到了周的心思——或曰是心病,需要他来解治。从某种意义上说,毛泽东找周恩来晤谈的主要目的也正在于此,故感慨地摇了摇头,深沉地说道:

    “看来,恩来同志也受到了某种干扰,需要我来予以排除。”

    周恩来自然明白毛泽东说的干扰的内容,他依据从不文过饰非或诿过于人的原则,未等毛泽东把话说明,遂主动地说道:

    “我愿承担红军失败的全部责任,但是,在此生死存亡的关头……”

    “不赞成同错误的军事路线执行者进行那种残酷的打击、无情的斗争,对吧?”

    周恩来十分沉重地点了点头。

    “你我都很清楚嘛,残酷打击与无情斗争这两条大棒,恰好是他们压制正确意见,实行独断专行的法宝嘛!”

    周恩来一听毛泽东的语气,真担心在遵义会议上演出一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悲剧,他在阐述了对党内斗争的看法之后,又声调低沉地说道:

    “或许主席也会给我戴上一顶斗争不坚决的帽子。”

    “不!”毛泽东认为自己到了亮明旗帜,解除周恩来思想中的一切顾虑的时候了,故提高声调说道,“我不希望我毛泽东的手中有这样的帽子,同时,我还真诚地希望我们党内永远抛弃这样的帽子!”

    周恩来一听为之一震,他似乎感到了毛泽东这位长期受错误路线迫害者的博大胸襟。同时,他从毛泽东的语气中还感到了某种与自己相通的东西。

    毛泽东是一位从不隐瞒自己观点的大政治家,很动感情地说道:

    “恩来,到时候不仅需要你出面为双方消气灭火,而且还需要你主持公道。”

    “可我……”

    “我说句公道话,你受了不少夹板气,还愿承担红军失败的责任。”

    周恩来听后深为毛泽东的知人知心所感动。但是,当他想到自己的过错给红军带来的损失,遂又禁不住地喟然长叹。

    “这就是我们的恩来同志!一句话,谁不看到恩来同志的劳苦,谁就不公道!”

    恰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枪炮声。毛泽东看着驻马辨听的周恩来,笑着说:

    “抢渡乌江的战斗打响了!你我的谈话到此结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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