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辰却并未回应,转而走至如昔身侧,抚上她的脸颊,“疼么?”
如昔回神,微微摇首。
亦辰浅蹙了眉,轻点她鼻翼,“怎可这般与皇后说话?”
“……”
“还不快向皇后歉礼?”
如昔只得福了身子,“臣妾一时失言,望皇后娘娘恕罪。”
“错,”亦辰轻语打断,“有错就该认罚,怎可一开始就求恕罪?岂不是仗着皇后仁慈便放肆了呢?”
“……臣妾有罪,请皇后娘娘责罚……”如昔顺从语着,眉间微不可见的轻惑,而在场诸人皆是与她一般,迷惑不解。
皇帝似极为满足她这般顺从,转而看向皇后,“后妃犯错一向都是交由皇后处理,朕从不过问,却不知皇后打算如何处置这唐才人?”
皇后微抿的唇浮出淡淡笑意,“唐才人新入宫不久,年轻气盛,加上与刘美人姐妹情深,刘美人殁世,难免有些冲动,臣妾又岂会不知体恤?”转视了如昔,“适才本宫已经处罚过了,唐才人,日后要谨记宫规,不可造次。”
“是……”
皇后转看了皇帝,“臣妾这般处置,皇上觉得如何?”
亦辰微嗟了浅笑,“呵呵,朕说过,交由你全权处理。”
他似随意一说,可适才一来便关怀如昔脸颊的伤,那样亲昵温和的语气,将一切已经说得那样清晰。
皇后雍容的笑意,长睫深掩眸中那点点伤妒之心。
淑妃微抿唇角将她的不悦展露无遗,却也不及陈美人咬唇恨目来得直接,欣昭容则是淡淡笑着,喜怒不明。
如昔亦是不懂他为何会这么护着自己,柳眉轻蹙,亦辰似看出她的疑惑,却只是愁了眉头,看向一旁,“朕听说刘美人遭逢不测?”
皇后亦担忧微浅,“臣妾正不知该如何告知皇上,刘美人昨夜殁了……”
“带朕去看看。”亦辰蹙眉语着,看向一旁躬身的罗御医。
“皇上,”皇后上前一步拦下,“皇上龙体为重,这些事交给御医就好。”毕竟是死了人,又是传言被晦气所害的,皇帝理应避讳。
“她是朕的妃子,现在她死了,你觉得朕不该去看她一眼?”
“臣妾知错……”皇后颔首退却。
诸人皆是为之一动,亦辰只沉声道,“朕一个人去,你们在外面候着,罗御医,你进来。”
“臣遵旨。”
屋内,王德胜屏退了诸人,亦辰则走至了床畔,见到刘美人因痛苦而变得狰狞的面庞,深邃的眸光渐渐冰冷,伸出手将那死而未阖的双眼轻轻抚合,“查出什么了?”
“刘美人是窒息而死,指甲中有夹土灰,脖颈上的伤痕是死后被吊在梁上所致,大概已经过了三个时辰。”罗太医迟疑语着。
皇帝看出他的闪烁,“还有什么?”
“臣查验之下,发现刘美人手中握着的黑磁手钏带了迷离香的成分。”
“迷离香?”
“是宫中禁药,宫外有人以此为缓忧排难之物,实则以药物暂时迷惑心智,药量若重,则会出现疯癫之症,据美人的侍婢春儿所说,刘美人自从得了此手钏便时常神智不明,与之正好吻合。”
“……”亦辰微眯的双眸陷入沉思之中。
罗御医颔首垂眸,唐才人通晓医理,早在他为她查验药中麝香时,他就已知晓,只是没想到她竟会使用迷离香……
“能否验出香是什么时候染上的?”
罗御医闻言微滞,皇帝言下之意已然明确,亦辰看出他的疑惑,只道,“不是她。”依她的心性,不屑于此,更何况如果真的是她,定逃不过自己布下的线人……
罗御医念及适才皇帝的种种举动,遂道,“臣无能,不知这香是何时加上的,但见药性未失,定是有人每日重复施药。”
“真是因这药而死的?”亦辰微蹙了眉头,罗御医不敢迟疑,躬身道,“启禀皇上,此药最多致人疯癫,并不致死……”窒息而死,却又被吊在梁上伪装出自杀的模样,显然是想将此事全部推在刘美人神志不清之上。
“刘美人年幼入宫,不耐宫中孤寂,黯然自杀,念其服侍朕尽心尽力,特恕其罪,返回本家,予金厚葬!”微蹙的眉角透露出些许不忍,可言语之中,却已是冷漠至极。
罗御医颔首应下,王德胜则记于心中,出屋传旨。
诸人神色各异,有震惊,有气氛,有惋惜,有妒忌,如昔双手紧握成拳,微张的双唇轻颤,却是一语难言,明明就不是自杀,怎么可能是自杀!
欣昭容暗握了如昔的手,压低了声音,“务必顾念家人!”
如昔微滞,贝齿紧咬,泪润于眼,为什么,这就是皇宫么?原来,似云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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