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云昭仪那般言语排挤是那样的微不足道,原来,真正的宫中生活,从现在才算真正开始!
如昔下意识的向后退去,离开簇拥的人群,芩儿媶儿随侍在旁,担忧的看着自个失魂落魄的主子,“才人?”
媶儿的轻唤让如昔回过神来,却紧随的便是一行清泪,如昔茫然的抚上脸颊,为什么哭?为了刘美人么?还是为了自己?
如昔嗤笑的看着指腹的泪水,“原来我也不过如此……”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觉悟来面对后宫的争斗,可如今,她却只想逃离,那一张张或嘲笑或愠怒或不屑或冷漠的美颜,如昔只觉无比心寒,微颤的双唇,终是艰难轻语,“我想回去……”
当亦辰走出屋时,见到的便是一脸失望伤痛的如昔,素白的脸上有着让他心悸的悲伤,那入眼的失望浓郁痛心。
侧首对王德胜嘱咐了两句,大步行至如昔身前,睥睨而视,心下微叹,现在才怕了么?手揽纤腰,略施薄力,如昔半倚半依在他的怀中。
面对他似关怀似钳制的怀抱,如昔无处可逃,众目睽睽,唐才人被皇帝接往宸清宫,那个后妃心中最向往的地方。
皇后神色微敛,似无异样,叮嘱了些刘美人的后事,淑妃是毓秀宫主位,自免不了几番纠葛,欣昭容深负贤名,陈美人又名义上与刘美人交好,是以几人皆暂留毓秀宫,而林婕妤因身子不适,得以返回筱雨宫。
林妍柔红唇轻咬,柳眉微颦,行步缓慢不稳,微有突起的石板却让林妍柔险些摔倒,钰儿忙出手扶住,“娘娘当心……”
林妍柔绣帕轻碰鼻翼,视及那兰纹绣绢,略有一滞,眉尾见哀,苦笑微浅,“倒底是我杞人忧天了……”
她自有皇上护着,几句谣言又怎会伤得了她?自己的担心果然是多余的,入宫以来,事事都是她比自己更加沉稳周到……
当日遇见异事,自己惶惶不安祈福求愿,她却始终泰然自若,面对满院晦气,自己不堪其负晕眩不已,她却能够处变不惊,云昭仪惩罚也好,陈美人为难也罢,她都始终一副不在意的神情,即使是面临皇上的恩宠,她也好似兴趣索然,可她明明是与自己一起入宫的,家世背景也都相差无几,论姿色,自己更胜一筹,论学识,她又如何比得上自己?为什么,皇上要如此偏护着她?
虽然自己也不相信她会伤害刘美人,可皇上竟连一丝怀疑都不曾有,甚至还在皇后跟前为她解围,为什么……
林妍柔哀戚的神情没能瞒过钰儿的眼睛,自个的主子忧伤什么,她也能猜出个八九分,可她又能如何?一声浅叹,让林妍柔亦是愁了面。
筱雨宫,林妍柔取出如昔送给她的福袋,反复磨裟着,绣活精细,她自愧不及,这一针一线,也是如昔对她的一番心意,在自己面临伤害时,是她及时挽救,在云昭仪跟前,她也没少帮助自己。
林妍柔抚着胸口的手微微颤抖,终是长叹一声,扯了扯唇角,不论如何,是她救了自己,单凭这点,自己就不该心生妒意,她林妍柔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念及如昔和她的昔日情谊,她不禁为自己适才的些许哀怨感到羞愧不已。
“奴婢拜见婕妤娘娘。”屋口传来一声轻语。
林妍柔看向屋口,将福袋搁置,起身迎前,“璃沫姑姑好。”
璃沫礼笑着,“皇后娘娘说适才见得婕妤娘娘身子不好,特遣奴婢来送些补品。”
钰儿接过礼盒,林妍柔浅浅笑着,“劳娘娘挂记,研柔心中有愧。”
“婕妤娘娘客气了,”璃沫似不经意瞥了一眼那福袋,轻惑语道,“这可是唐才人的手艺?”
“……嗯”林妍柔略有迟疑,勉强一笑应下。
璃沫微微笑着,“听闻唐才人绣活一绝,如今看来,传言倒也有信得着的时候。”
林妍柔将福袋纳入袖中,“这是当日研柔身子不适,唐才人特意制来为我祈福的。”
“婕妤和唐才人姐妹情深,果然不假。”璃沫笑意微浅,“如今婕妤娘娘新受晋封,唐才人又格外得到皇上关怀,未来这筱雨宫怕是要热闹起来了。”
林妍柔浅笑回视,不置一词。
璃沫见状只浅浅一礼,“婕妤娘娘若无其他吩咐,奴婢就回懿和宫复命了。”
“姑姑慢走。”
送走璃沫,林妍柔疲乏坐于侧塌,将福袋自袖中取出,交与钰儿,“放入柜中收着吧。”
宸清宫,亦辰屏退了宫人,松了怀抱,走向一旁书案,王德胜忙铺开书卷,侍奉在一旁磨墨。
芩儿和媶儿都被遣出了屋子,空留如昔一人站在堂中,侧屋是后宫不可干预的政事,堂中只余自己孤单的身影,如昔无力的蹲下身去,双臂环膝,紧咬了唇瓣,泪线轻落,渗入衣中,点点冰凉浸入心里。
亦辰则忙碌于桌案,堆积的奏折挡住了他的神情,一旁搁置着已经凉透的苦荞。
他一句话也不问,她一句话也不说,他那般认真的批阅奏折,她紧咬牙关无声而泣,整个屋子只留下磨墨的声音,沙沙而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