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玻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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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初阳送了一份匿名资料给警方，那是他为了以比较正式的姿态向佟宛如提起申请所准备的一些调查数据，包括了能够公开调查到的戴尔斯的经济来源，某些个和戴尔斯关系比较密切的外来商人都被沐初阳特别关照了一下，而沐初阳刚好对于那些资金流转的数据又极为敏感，于是那些资金以及那段时间在坊间流传的名贵古董之间，就这样硬生生地给沐初阳找出了关联来——这些关联虽然是立足于纯粹的推断之上，但是整个前后的逻辑一步步都是慎密得毫无破绽。

    警方拿到这份资料的时候正在排查戴尔斯的周边关系，因此这份资料的出现等于是给他们茫然无序的寻找指明了一个非常明确的方向，众人的工作效率立即就高了起来。

    而这份资料虽然是匿名，但是却并没有匿得十分彻底——在警方所掌控的信息网络之中，这匿名的作用仿佛只是抽奖券上小小的刮奖涂层，只要稍稍一追究，立即就能追究到沐初阳的身上。

    于是自然便有警方的人带着对那些资料的些许疑惑找上了门，而沐初阳在稍稍迟疑之后便也干脆地承认了。

    “是的，我是最近才对古董这种东西感兴趣的，所以稍稍留意了一下坊间传闻，对于戴尔斯先生走私文物这件事也是有所耳闻。”沐初阳坦然说道，“所以我一时好奇，就去追溯了一下戴尔斯先生的前几场官司，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我或许能够试着在其中出一些比较正面意义的力，特别是，在我大哥和佟宛如小姐一起成立了那个慈善基金会之后。”

    “事实上，我在理顺了那些人之间的关系之后，原本是打算亲自去试探一下戴尔斯的，而我如果真的能够确定此事属实的话，基金会应当会比较正式地介入此事——包括追查那些文物的下落，或者及时地出钱将那些文物重新购回本国。”沐初阳顺势将那基金会给推了出来，顺便还将佟宛如沐天昇这一对给做了捆绑。

    “我们是生意人，面对这些罪恶，做不了什么太过深入的搜集证据的事。”沐初阳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我可是非常遵纪守法的人”的表情，“但是，如果我们直接花钱就能将某些不应该流出去的文物买回来，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不愧对祖宗了……”

    沐初阳的义正词严非常轻松地就将他前几次偷偷与戴尔斯会面的理由给渲染得冠冕堂皇，那些警察自然也没有立场去追究沐初阳是不是偷偷和戴尔斯达成了什么交易，因此，沐初阳曾经交给戴尔斯的那枚印玺，就这样因为戴尔斯的死无对证，而彻底成为了无用的讯息，消失在了警方整理出来的那些证据链中。

    一切都如沐初阳所料，当然，仍有小小的意外。

    ——那些警察来寻找沐初阳的时候的动静，被那群一直在试图盯梢沐初阳的女孩子们发现了，那些女孩子们心中忐忑，不知道沐初阳是不是涉及了什么案件，担忧之下，立即开始试图动用各种关系来打听真相，于是，几乎就在沐初阳送走那些警察的同时，沐初阳隐姓埋名给警方提供重要线索这件事就已经被那些女孩子们捅到明面上了。

    “啊，初阳哥哥真是有正义感又能干的人啊，而且一点也不重名利。”少女们在知道此事之后根本压抑不住对于沐初阳的赞美之心，甚至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沐初阳闷声不响地都做了些什么。

    于是，在沐初阳回头来打算联系下佟宛如，并用公事不得不公办的态度让她记着给自家那基金会折腾出点动静来时候，沐初阳发现，事态的焦点似乎已经完全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哟……”沐初阳看着眼下的局面稍稍感叹了一句，“那位多半又要多想了。”

    ……

    沐初阳所言的那位，自然就是玻璃心一直需要人小心伺候着的沐天昇。

    并且，正如沐初阳所料，沐天昇的思绪的确是发散了许多。

    “他准备好了资料，却并没有立即联系我或佟宛如，而是等着时机，等到能搭上了一桩大新闻的时候才交给警方……这份沽名钓誉的心机，实在是我所不能及啊。”沐天昇心里如此评价着沐初阳的作为，“或者说，他的确是已经打算抛开我们单干了？所以这番举动就是为了向我示威，表明就算没有沐家，他也一样能够轻而易举的积累起自己的声势和人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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