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玻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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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还有那些看起来和他毫无关系的女人们——那些人根本就是他用来造势的工具，啧啧，如果不是他暗中下令，这些人的时机会配合得如此之好，这消息又能够传播得如此之广？”沐天昇哼哼着，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来自佟宛如的电话。

    沐天昇立即换了面孔，面带微笑地接起了电话，同时轻声地对着电话那头喊了一声：“宛如妹妹？”

    “是我。”佟宛如应道，在稍稍的几句寒暄之后，佟宛如问了一句话，“你有沐初阳的联系方法吗？他私人的——我不想打他办公电话，那个号码接通后总是要经过一下他那秘书，感觉不太自在。”

    “……有。”沐天昇其实很想一口回绝掉的，但是回绝掉的话他还得想个理由来解释这么个回绝，于是他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老老实实地报出了一串数字。

    “你居然没有他的私人号码？还有，你找他到底是有什么事？”沐天昇在得到佟宛如的道谢之后，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给过我一张名片，上面只有他的办公号码，而我联系他，其实是想请教一下他到底是怎么做出那样完整的推断的。”佟宛如回答，“我其实之前也曾经想过怎么搜集戴尔斯的相关证据，但是一直都毫无头绪，现在想来，或许因为我从来没有深入思考过那些数字？”

    “你之前也想过？”沐天昇没出声，但是心里却将这一句话给大特写地加粗了好几倍，“这个前是前到了什么时候呢？三天前？一周前？还是这个基金会在有了个大纲并开始扩充内容，最后将文物古董的保护也给加进去了的时候？”

    “你们难道真的没有互相私下交流过？这么说来，你们之间还真是默契啊……”沐天昇的语气里到底还是带上了一些嘲讽，他当然不会相信两人之间能在毫无联系的情况下同时对同一件事感兴趣——于是佟宛如声称自己并不知道沐初阳的私人号码这件事，在沐天昇眼里多少就有些欲盖弥彰了。

    “呵呵，或许这就是心有灵犀吧。”佟宛如说道，似乎正在为这种默契本身而喜不自胜。

    沐天昇的脸色越发地黑了起来，他能够听出佟宛如话语里对沐初阳的好感，同时他的心里亦再度开始回味起之前沐初阳提醒自己调查戴尔斯的那些话了。

    “如果当初我应了他的话，他是不是会等着我和佟宛如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再丢出他的那些调查资料呢？”心里有了鬼，沐天昇的思维便无法抑制地往更阴暗更阴谋论的方向偏转了过去。

    “如果他是真心想要帮我的话，应该是直接将那些东西送到我的案前才对。”沐天昇微微有些咬牙切齿，却完全忽略了沐初阳整理这些资料也需要时间，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完全将沐初阳视作了一个必须属于自己的非独立个体——或许是因为沐天昇这段时间以来已经习惯了直接拿走沐初阳提供的种种方案，并觉得此事理所当然，因此在沐天昇的潜意识中，沐初阳脑子里的所有能够上得了台面的想法，都必须完全地贡献给沐家，特别是他这个未来的沐家家主。

    “没有沐老爷子照看的地方，他是怎么对你的，你还记得吗？”沐天昇想到了汤礼煌撂下的那些挑拨之语。

    沐天昇的手指抠住了桌面，手背上一道青筋开始突突地跳动。

    于是，沐天昇勉强保持着风度，又和佟宛如聊了两句之后，总算是无比艰难地挂上了电话，继而在稍稍等待了片刻之后，他用手指颤抖着试着点了一下回拨，于是，理所当然地，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的提示。

    “呵呵。”沐天昇扯着嘴角冷笑了起来，“这么快电话就打过去了吗？”

    沐天昇的心里其实涌起了一阵冲动，想要下楼冲进沐初阳的办公室里，将沐初阳给按倒在地狠狠揍上一顿，但是他在深呼吸了几次之后，到底还是觉得这种野蛮的冲动有些对不起自己的身份，于是硬生生地冷静了下来。

    “你做这些小动作，难道就觉得自己能够配得上佟宛如了吗？”沐天昇咬牙切齿地，哼唧了这么一句，同时他的视线转向了墙上挂着的那幅佟宛如的画，仿佛想将那面墙都直接看穿一样。

    在他的假想中，那面墙的后面已经出现了一个保险柜，而保险柜里装着的，正是当初沐老爷子塞给他的那把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