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姐姐,我们寻路出去,张弦已经往东南方向追皇帝一行去了。我和张弦有约定,我们寻路出去,大约两天就能追上他们。”
“唉,也不知陛下他们有没有逃脱。”
岳鹏举有些不以为然,赵德基口口声声喜欢姐姐,但大难来时,跑得比谁都快,还没见金军影子,就逃窜了。像他这种人,岂会保不住性命?
“他们跑得那么快,应该能逃脱。”
花溶知他心意,嫣然一笑:“鹏举,我很庆幸他不救我。只要你救我就行啦。”
只这一句,岳鹏举已经明白她的意思,心里激动,紧紧拉住她的手,也不说什么,往前就走。走得几步,忽又想起花溶“肚子疼”,蹲下身子就背她:“姐姐,我背你。”
她红着脸:“现在已经不疼了。”
“姐姐,你这些日子吃了那么多苦,我都没照顾你,现在尽量不让你再吃苦了。”
她趴在他的背上,抱住他的脖子,心安理得。忍不住,又轻轻在他脖子上亲一下。
颈项上传来的那种淡淡的温热传到身上,岳鹏举生平不曾领略这样的温柔,虽身在乱世,朝不保夕,也热血沸腾,加快速度就跑了起来,仿佛背上只背着一个轻软的小孩,而不是什么沉重的负担。跑出好远,花溶才听得他欢喜的声音“姐姐,我今天真开心。”
她柔声地:“我也很开心。”
赵德基一行匆忙出逃。
到后半夜时,随扈的侍卫终于赶上来,但四散奔逃后,已经不足1000人,由王渊暂领。众人见火光下,堂堂天子,身上都是泥土,狼狈不堪,更觉心酸。
赵德基急忙道:“各地勤王大军有没有消息?”
黄潜善回答:“只探知岳鹏举率军和金军遇上了,有他拦截一程,金兀术不会那么快追上来。陛下,赶快起程吧。”
赵德基一行不敢稍作停留,又匆匆上路。
由于牛车行走太慢,加上从宫廷里运载出来的一些物品,不能长途奔袭,后面稍有风声鹤唳,大家都惊恐不已。
到天明时,已经来到了一处小镇。
前面的黄潜善仓皇间找了个废弃的小旅店。一行人在此落脚,人困马乏,店小二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只得由扈从拿出随身的干粮,生火做饭。
赵德基坐在大堂里,众人都拿了武器,丝毫也不敢放松。许才之忽道:“皇上,我们中了金兀术的诡计。”
“你怎么看?”
“有岳鹏举率军回防,再估量金兀术的行军,此时天气炎热,金人不耐酷暑,无法长途奔波,主力怎会一下就追到了应天?”
旁边的黄潜善急忙道:“皇上,臣看此处并非久留之地,稍作歇息,请尽快离开吧。”
许才之对他印象恶劣,见他屡次都是闻风就鼓动皇帝逃跑,不禁立刻道:“开封为宋国之本,加上陕西一带多年和西夏作战,军精马壮,不如此去长安,驻守两河,以挽军情民心……”
黄潜善见他小小侍卫,居然大放厥词,不无鄙夷:“你懂得什么?以我之弱兵,欲与百战百胜的虏兵相抗,犹如以卵击石。当今之计,唯有审时度势,巡幸东南,行宫扬州,先保皇上安全……”
许才之听得他口口声声“审时度势”,怒道:“如今,勤王之师四处汇聚,如果一味逃跑,没有统一的指挥,岂不如一团散沙?不如稳定下来励精图治,激发民心,与金兵一战……”
赵德基好生烦恼,怒喝一声:“二位不必再争。”
许才之默默退到一边,心里隐隐明白,早前的九王爷,经历了太多次的磨难,当年的雄心壮志,似乎正在黄潜善等人的煽动下,一点一点,慢慢丧失。
他走到门口,这时,天色已经大亮,火红的太阳早已洒满人间,青草上的露水已经蒸发干净,盛夏,就要转入初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