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善背着手,嘴角带着笑容,很是轻松的踏出中堂门,行至廊下,抬眼看向天上的云朵,随风飘来飘去。
“这种性子的人,看似羸弱,骨子里的倔强是骄傲与自信的,若是强行带走,弄得不好,会与我们鱼死网破纠缠到底。反之若能得他真诚相助,会不忌生死相随。”
“那,那他不同意,该怎么办!”
“他会同意的!”敖善微扯一下唇角,不同意就磨到他同意为止,古人还有三顾茅庐求人的呢。
“况且,他不离安南郡,该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态度强硬已是强人所难,尽可能的照顾到他的心情也是应当应份。如此,看在我一片为民之心,日后也能得他一二两谅解吧!他要考虑,不是成功了一半了么?静候吧!”
他叹了口气:“吩咐下去,日后见到简公子,以礼相待,不得莽撞。”
朝堂诡谲,他与太子在步步杀机之下才争得一席之地,终究势弱些,无力与四皇子、五皇子抗衡,只有收敛锋芒,慢慢积拢人脉,聚集势力勉力一搏,为自已为天下争一块净土。
“是,属下即刻吩咐下去。”明镜行礼颔首,庆幸自已没有鲁莽行事。
“罗庸医呢?”
“罗公子按您的吩咐昨下午已悄悄返京,今晨该抵达了。”明镜撤回跨出去的脚,回身回道。
而敖善嘴里的罗庸医刚一夜奔袭,累得走路都变了形,气喘吁吁的趁着晨时的雾气,东躲西藏的回了太子府。
“阿善如何了?”他一脚刚迈进书房的门,太子敖亦便及时收了笔峰,意外罗喻回来得如此之快的同时,抬起头急切问道。
晕黄的灯光下,明黄的太子蟒袍尤为耀眼,与之相称的是敖亦眼底怎么掩盖都掩盖不去的青黛,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罗喻此时喉咙冒烟,也顾不得礼仪,摆了摆手,指了指自已的咽喉,直奔茶壶而去,三杯茶后才嘶哑着喉咙说道:“有惊无险。阿善福泽深厚,否极泰来,此次幸得贵人相助,短时间内身体该是无碍的。”
“什么人?可靠?”敖亦一直盯着他看,眼睛里充满了渴求。他太想解了那该死的毒了。
囚禁的日子难熬,宫中的人大多逢高踩低,尽管有国舅照拂,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他们母子三人仍旧举步为艰,生活困苦时,吃不上饭也是常事,日子过得连宫人都不如。
一次,他辗转得了一块绿豆糕,想着自已的幼弟都忘记这个香甜味道了,他舍不得吃,便偷偷奖励给了阿善。
只是他看到了开始,却未料到结局,那绿豆糕竟藏有剧毒。追查下去后,给他东西的宫人竟早早悬了梁。
那时候的他是绝望的,荒凉的。母后与阿善虽然从未责备过他,可是早慧的他又如何不知是自已这个太子名头碍了那些人的路,他们要的是自已的命,阿善也是受了无妄之灾,可他害了自已的弟弟的事实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