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过了午时,楚怀贤是出去两天,回过父亲要补眠;小初是尽人皆知的闲人一个,歪在榻上想几时睡就睡的人。
还是楚怀贤披衣先起来,从榻上弄起来小初:“睡得象只猫。”小初伸了个懒腰,其实哪里睡沉,梦中还在想心事。
“让人送午饭来,我不吃,你也象可以躲一顿。”楚怀贤揉了揉眼睛,转眼儿精神焕发。小初学着他揉揉眼睛,揉了两圈打一个哈欠:“更要睡。”
饭送上来,小初边吃边问楚怀贤:“三婶儿说母亲来看我,我从没有见到?”心思改变的小初,问得很家常。楚怀贤回答:“吃过再说。”小初也没有说什么,像猫收起了爪子。
菊花在日头下争奇斗艳,楚怀贤和小初站在这里说话。“给你推算过,忌熟人,忌属相不合的人。”楚怀贤如是说,小初释然,她内心里想歪了又歪,以为自己成了家庭“冷宫”人,却把古人没事儿爱忌这个忌那个给忘记。
“现在呢?”小初笑脸儿盈盈问出来。楚怀贤道:“十一月里观音诞,又是豫哥儿过百天。你去庙里回来过再说。”
林小初想好的关于龚家的话,吴家的话就此不提,全都咽回肚子里。夫妻并肩看过花,楚怀贤说去看父亲,又出去了。
观音诞那天,楚家的豫哥儿也过百天。吴三娘子没去庙里,她急着为那注儿小钱在奔波。今天在小初房中等,吴三娘子没事就打量这房里,准备自己回家去也学着收拾。
这院中唯多花,房里是阔朗和清爽。多宝阁,金丝楠木书架至少有好几个,吴三娘子坐着不动只偏着头就可以数到三个。她伸着舌头对陪着的丫头道:“怪道姑爷要中,这书换成我,几辈子也看不完。”
双耳红釉壶,和田玉的一对玉瓶,让吴三娘子爱得不行。正看着,听人说一声:“少夫人回来了。”见天色,是下午。
三、四个丫头和两个出门的妈妈陪着小初进来。十一月里天若有小雪,小初穿一件出风毛的大红色貂裘,裙子上绣着如意牡丹。吴三娘子笑得眼皮子快挤在一起:“我的儿,这么冷的天,应该用个手炉再出门。”
小初对她欠欠身子含笑:“才放下来。”请吴三娘子进门,这是成亲后,吴三娘子头回和小初坐下来。小初有喜后来看她,房中时时有人,不得知心地去说话。
“……就是这样一件事情,这个罪官年纪大了,这天冷再在狱里呆着,只怕要归西。我的儿,你拜菩萨的人,放他一条生路,菩萨也感你的情。”吴三娘子还是为那一座宅院,念念在心口儿里丢不下。
她来和小初说,就和对三夫人说的不一样。对三夫人是熟知彼此的人,就实说有好处,再用好处打动三夫人。对小初名为母女,其实并不知晓小初喜好。年青人多冲动有热心,吴三娘子就此“菩萨心肠”一片,只对小初说人命。
小初踌躇,其实心里好笑。自己从不拜菩萨,泥胎有什么好?不过是难得的出去一趟,而龚苗儿太有心,打听到楚少夫人敬香,让桃儿去见了一面传了话,当然全是酒疯子不中听的话。
楚家少夫人去庙里,当然是头天有人先去安排好下处,有心人一打听就知。
“人命?能救当然要救。”小初也被拘于这“人命”二字,人命值不值钱,不是自己的能伸一把援手,小初也肯。不过小初对吴三娘子也不熟悉,她推说是旧邻居要帮忙,小初还不肯轻易许给她。再说楚怀贤肯不肯去公公面前周旋,小初也还不知道。
吴三娘子眼睛一亮,更为亲热:“我的儿,人有善心,菩萨就知道了,再救了人的命,菩萨知道的更牢固。”小初忍笑:“母亲说的是,可见人命是大事。好人的命救了是造浮屠,不好的人,不要错援手才是。”吴三娘子见小初有些水泼不进,把自己准备的第二套话说出来。身子凑近了,放低声音道:“救人都是功德,当然有好报。你只管放心去问,这个人一定错不了。要说有污银子名声的官儿,京里到处都是。”
林小初心想,污银子的人,只怕我身边睡的那个也是。对着吴三娘子哄鬼一样的话,小初搪塞一下:“过上几天母亲再来问吧,要是行,我就对公子说。但是公子答不答应,我可不知道。”
吴三娘子心里转了好几圈,告辞出来一个人低头往外走。终是怕自己说话不行,又去找了三夫人。
晚上楚怀贤带醉进来,对小初道:“儿子过百天,老子喝多酒。一堆人拉着我死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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