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贵女们都有圈子。
贵女们自幼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如何婚配?因此,贵女圈内常有各种宴会,一般是由当家夫人举办,借着赏花作诗等各种名头,看看哪家的小姐合自己眼缘。
这样的聚会,便是不常去,也必须得去个一两次露露面。尚未婚配的,可择佳婿,已有婚约的,能拓宽人脉。
云月玺的母亲不在了,好在她的姨妈还记得这个侄女,带着她和柳若颜一起去参加宴会。
今日是平南侯夫人举办的赏杏宴,京城内各家都要给平南侯夫人面子,纷纷带着各家的孩子去。
虽说这样的宴会实质是为了相看各家的孩子,但到底不可做得露骨,因此,男子专门居一侧,女子又居另一侧,只能遥遥相望。
今日天气尚暖,云月玺的身子骨也不是太差,倒能喝点酒。
几杯酒下肚,她已经面色嫣红,双颊如染了红胭脂,但并不过火,反而似美人含羞,就连许多贵女同为女子,都忍不住往她面上看。
哪怕隔得远,对面那些少爷公子也能影影绰绰地看些云月玺的样貌,她今日穿着身白衣,上半身是纯白的纱衣,衬得雪肤花貌,齐着胸以下的下半身的裙子却大有趣味,眼看着是蓝色裙子,上面绣着精致的孔雀尾羽,但是她虽坐得端坐,春风细微一吹,裙子处微荡,便能看到蓝色裙子底下还有杏黄的裙,就连手间细细的披帛也有两条,一条孔雀蓝、一条杏儿黄。
被风一吹,飘飘荡荡的好似要羽化而去,极美极妙。
云月玺的姨妈见侄女这么出色,自然脸带笑意。
平南侯夫人也笑着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妙的人儿,你可走近些,我看个清楚。”
云月玺闻言起身,正要走向平南侯夫人。
柳若颜今日本就不悦,云月玺有什么?不就有副好皮囊吗?处处都让她占了风头。
柳若颜转转眼珠,道“月玺姐姐,你适才贪杯喝了那么多酒,小心点别摔着了,惊着了夫人。”
宴会上,莫说闺秀,就是对面那些公子少爷,都不敢喝醉,以免失了面子。
要是云月玺在宴会上贪杯,可成了什么狂徒了?
不等云月玺说话,姨妈便黑了脸,道“若颜,你姐姐统共只喝了一杯米酒,不过沾湿唇,哪里叫喝多了?”
姨妈表面嗔怪,实则敲打道“你这孩子还小,说话就是没大没小,下次再那么口无遮拦,姨妈就不带着你们出来了。”
她说的是“你们”,但柳若颜却知道,到时候姨妈肯定只带云月玺出来,不带她出来。
柳若颜心中恨极了,只觉天底下谁都要和她作对。
以往云月玺是个闷葫芦,任她怎么说都不还嘴,结果现在不只云月玺变得斤斤计较了,就连这个姨妈也要来敲打她。
她不就说了一句话吗?古人果然把面子看得比天还重。
柳若颜这时可完全忘了,她和云月玺的姨妈丝毫不沾亲带故,姨妈带她来已经是看在云月玺的面子上,如果她说了对云月玺不利的话,可不是不受人待见?
云月玺也心中一动,一双妙目看着姨妈。
这就是长辈吧,姨妈尚且如此,若云月玺的母亲还在世,曾经的云月玺又如何会被人欺负成那样?
云月玺不再多想,走去平南侯夫人跟前。
夫人满意地打量她“真是个好孩子,也是,你母亲生得那么貌美,你又哪里会差?”
云月玺垂头“夫人谬赞,折煞小女。”
夫人看她简直是满意得不得了“也不知以后有谁有福气,才能娶了你。”
平南侯夫人的褒奖,份量可极重。
加上云月玺生得貌美,她之前又不常参与宴会,现下大出风头,便让好些心高气傲的贵女生出不满。
一鹅黄衣服的美貌女子扯了扯母亲的衣服,她是崔尚书的女儿崔雪英,心悦平南侯世子,见状生怕云月玺得了侯夫人青眼。
崔夫人和女儿一条心,便拍了拍女儿的手,道“云小姐确实是美,不说夫人见了心动,我见了也喜欢。只是听说,前阵子云府和那妖道的事儿好似扯上了关系?听说,云府中搜出许多妖道的乱符,这事可是真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长得再美有什么用?内宅乱成那副样子,是会给全族惹来杀身之祸的。
姨妈也慌了,事儿是真的,具体是什么原因她也不知道。
云月玺颌首,清美的嗓音响起“确有此事,只是事有曲折。”
她看向柳若颜,若是柳若颜识趣,就该自己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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