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翻在她的身上,现在想想她那个时候不知道得有多痛。”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此刻重华的泪水却如屋檐上的水珠,一滴滴的打在棉被上,握登闻之,感觉鼻子一酸,强忍着想哭的冲动问:“你亲娘呢?”
“在我七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现在已经记不起她的样子了。现在对我来说,二娘就是我的亲娘。”这些话压在心底太久,重华迫切的想要找个人倾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的相信握登,也许是她与自己有着相似的命运吧。这些话若对叔均讲,他肯定会当个故事来听,听完之后还会到处去宣扬,将你的伤疤裸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故事本身未必有多动人,但身处其中的人每每提起却会忍不住泪流满面。心事,也只有说给懂得你的悲伤的人听痛苦才能减轻,否则只会徒增烦恼贻笑大方。
握登显然是那个懂他悲伤的人,她将勺中的肉汤放到嘴边吹了吹才喂给重华说:“既然说到这里我也给你讲讲重华的事吧,他三岁的时候害过一场大病,就连大巫祝都断定他活不下去了,可那个时候瞽叟走了,象也被他们强行带走了,我只剩下了重华,他若死了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所以我每天都上山采药,不知道哪些是毒药我就自己试,内服的外敷的试了个遍,有好几次差点把自己给毒死,好笑吧,现在想想确实挺好笑的。说实话那个时候我看不到一点希望,可我不敢放弃,放弃的代价我承受不起。就这样整整过了一年,重华居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看着他一天比一天健康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直到现在我都无法描述我当时的心情,根本不是喜悦两个字能说的清的。”
“重华长大以后很孝顺,也很勇敢,十三岁的时候就独自上山打死了一头老虎,当他把老虎尸体扛回来的时候我开心极了,但还是狠狠的打了他一顿,不许他以后再那么冒险。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打过老虎豹子等猎物,只是偶尔捕捉一些野鸡野兔什么的,可谁知最后却会被毒蛇咬死。”
说到这里握登哽咽的说不下去,将碗递给重华捂着脸哭了起来。见她如此重华郑重的说:“母亲,我答应你,今后不管发生何事,无论象如何待我,我都不会伤害与他,我向你保证。”
握登一把抱住重华哭的更畅快淋漓了:“好孩子,谢谢你,谢谢。”
两人正痛哭的时候叔均的声音突然传来:“叔均求见重华少主,少主你起了吗?”
握登连忙放开重华,擦掉脸上的泪痕,又整理了一下仪容,确定没有不妥后才朝门外喊道:“叔均将军进来吧。”
话刚说完叔均就跑了进来,见重华已经醒了开心的见礼说:“夫人,少主,我刚在林中打回一头野鹿,送个少主补补身子。”
“送到厨房吧,你们聊有事叫我。”握登站起来朝外走去。
握登一走叔均立马坐到床边手向重华头上的伤口摸去,重华一把拍开他的脏手问:“你怎么来了?”
叔均苦着脸说:“还不是一时兴奋把你弄伤了吗,我爹数落了我一晚上,天还没亮就催促我给你送礼道歉,害的我一晚没睡啊,你瞧瞧我这黑眼圈。”说完还向前凑了凑,用手指着自己的眼睛,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见他如此重华有些莞尔,回九黎的路上叔均一脸严肃,任何事情都要亲力亲为,生怕有什么没注意到的漏洞。他原以为叔均是一个和后羿一样严肃的人,不曾想回到九黎他又成了这幅自来熟的性子。不过重华却一点也不反感,反而有些欣喜。
纵观真个九黎,瞽叟等人是他的长辈,象对他不待见,敤首又是个女孩,其他俊彦他还没来得及认识,也只有叔均和他颇谈得来。有这么个朋友最起码在这里不会寂寞。
重华将碗递给他说:“那你肯定也没吃饭吧,要不要喝点。”
叔均一点也不客气,端起碗就喝了下去,等再放下的时候碗已经见底,重华有些心疼的说:“你还真实在,也不知道给我留点,我也一天没吃饭了啊。”
“改天,改天等你伤好之后哥请你吃大餐,咱们去山里打猎,打到什么吃什么,那感觉才爽。你说你也真是的,走个路都能把自己摔床上去,前面要是个悬崖我是不是得给你抬棺材去。”叔均不领情的数落起重华来。
“要不是你我能这样吗?回头带我去打猎,说定了啊,你若敢反悔我就去大巫祝那告你。”他本来就是跳脱的性子,来到九黎之后一直过得压抑,听到叔均的提议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心早已飞到了城外的莽荒丛林里。又害怕叔均反悔,便抬出大巫祝来,因为他发现九黎所有人包括苗帝姚瞽叟都有些害怕大巫祝,更别说叔均了。
果不其然,一提大巫祝叔均立马讨饶说:“一定一定,你可千万别到大巫祝那胡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