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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身影消失在拐角,赵粉才担忧道:“少夫人可伤着了自己?要不婢子给您揉揉?”
“就他?”王徽嗤之以鼻,“揍那个草包,不比碾死只蚂蚁难。”
赵粉嘻嘻一笑,“少夫人武艺高强,揍谁都像踩蚂蚁。”
“贫嘴,明日与我过招。”
赵粉:“……”
孙浩铭尚未醒来,王徽侧耳听听动静,就说:“跟我说说二姨娘的事吧。”
“是。”赵粉点头,如此这般说将起来。
原来这位二姨娘复姓濮阳,单名一个荑字,乃是上一任左相濮阳华的独女,正室所出,自小聪颖非常,才貌双全,不到九岁就已熟读经籍,吟诗作赋,据说连策论时文都能写,若非生为女儿身,只怕来日又是国之栋梁。
然而好景不长,到了永嘉十三年八月,濮阳荑刚满十岁,吏部尚书丛国章纠集了一众朋党,一同上本弹劾濮阳华通敌卖国,并在其府邸中搜出了与南疆百夷首领的来往信函,信件内容涉及谋逆,其心可诛。
这一招如毒蛇噬人,稳准狠快,且没有丝毫预兆,可怜濮阳华贵为左相,位极人臣,却直到事发都不知自己得罪了谁——或许他也知道,但已然无力回天。
谋反重罪,铁证如山,永嘉帝龙颜震怒,直接判了濮阳华斩立决,抄没家产,所有男丁一并斩首,女眷充为官妓,有求情说项者一律按谋逆同罪论处。
“……都说抄家当日,濮阳府太夫人、夫人,还有几位少奶奶,都悬梁自尽了,只剩下二姨娘一个活人,十岁的女娃,不哭也不笑,就那么呆愣愣的就被充了官妓……”
赵粉唉声叹气,连说这世道太惨,那么小的女娃娃入了青楼,可该怎么过活。
然而王徽上辈子毕竟坐镇帝国权力中枢多年,一听这事就知道有问题。不消说,这位濮阳丞相肯定是遭人构陷的了,难怪……
“……难怪她要给自己丫鬟取这名字。”她低声自语。
赵粉有点不解,王徽就笑笑,“这案子自然有猫腻,只你眼下恐还不懂,再过些时日我自会教你们。”
什么棹雪樨雪,分明就是“昭雪”和“洗雪”嘛。
“不过我听说……官妓不是不可私下买卖的吗?”她又问。
“可不是吗。”赵粉神神秘秘,“所以这事儿瞒得紧,也就是夫人、世子爷和我爹娘知道,连国公爷都不知道呐。不过我娘现在什么都紧着东院,一听是您问,就一五一十都告诉我啦。”
“所以濮阳小姐进府,肯定没走正路,”王徽冷笑一声,“孙浩铭如此脓包,也就在女色上还能长点脑子。”
也幸好如此,不然她一时还真找不到把柄来拿捏他呢。
恰在此时,只听柴房里传来响动,接着就是呼痛之声,看来是孙浩铭醒了。
王徽就把那块衣料重新围在脸上,叮嘱赵粉,“你在外面把风。”而后推门进了柴房。
她并没掌灯,孙浩铭只能借着星月之光依稀看到人影。但只是人影就把他吓得浑身筛糠抖起来,这一抖又牵动肋骨断处,钻心般的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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