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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们,你真的认识我?要不,提示提示?”陆飞朝公子哥的车边走了过去,想近点再瞅瞅。
“退!”那汉子又叫了起来。
陆飞看了他一眼,停了下来。
正德皇帝一看他这样子也就放下心来,这样子不像是装的,在杭州城外见到皇帝还能这么镇定,绝不可能装得这么从容,难道是认错人了?天下有长得这么像的人?
“你贵姓?”正德问道。
陆飞也想知道这人是谁,这么有派头,那定是出自大富之家呀,说不定攀攀亲还能弄俩钱花花,便直言相告,“免贵姓陆,敢问公子你贵姓?”
正德哦了一声点点头,脸上微微一笑,心道:看来是他没错,他不记得我,可能当时召见他的时候他压根就没敢正眼看我,也就怪不得不认识了,这样更好,原本还担心刚到杭州就被人认出来,那样就玩不起劲了”
想到这,正德便无所顾及,“哦,认错人了,萍水相逢,就不问姓名了,看你这样子也是去杭州吧,有缘杭州再见,走!”
陆飞心里切了一声,我这穷命,有钱人谁认识我呀,不过好在是这公子哥的注意力不在凌宁身上了,如果他真有那非份之想,在这山沟沟里强行动起手来,看看那四个随从,自己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陆飞笑道,“好,有缘再见,请先行一步”
一名马上的汉子朝前方一挥手,“走!”
正德皇帝的马车又向前而去,可还没走两步,正德又从窗户中把头伸了出来,“嘿,刚才那姑娘是你什么人?”
陆飞怪不得上去就扇他几个嘴巴,还惦记着呢,但现在最好还真别激怒对方,呵呵一笑笑道,“萍水相逢,你打听这干嘛”
正德也没再答话,缩回车内,马车缓缓前行,不觉间已经消失在弯转的道路上。
又过了一会,赵班头飞马而回,说是前方一切太平,除了道路比较隐蔽难行之外,没发现什么危险的信号。
陆飞这才招呼众人上路,朝杭州而去,有那四名大汉在前方开路,陆飞安心不少,就算真有强人,那也应该抢的是他们,一看他们主是有钱的主。
绕山的道路九转十八弯,依路而行,仍是不见来往过客,好在是前方有那富贵公子在趟雷,这多少让陆飞有几分心安。
马车渐行渐快,车把式一脸紧张,一边赶车眼睛时不时瞟几眼两侧的灌木,刚离开德清县时那马鞭摔得震天响,这会陆飞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见他的哟喝声了。
“还有多远出山口?”陆飞轻轻拍了一下把式的肩膀。
紧张的把式被这小小的动作下了一跳,不安的转头看了陆飞一眼,咽着口水道,“走了一半了”
“恩,再快点”说着陆飞扶住车沿,身体斜着向后张望。
芸娘她们紧紧的跟在后面,赵班头打马走在最后,丝毫不敢大意。
突然,只听一旁的把式急急的一声“迂!”,马车骤然而停,陆飞差点被甩了下去,当他正要责备把式这糟糕的驾车技术时,却发现把式两眼发直惊恐无状的盯着前方发呆。
几声马嘶,陆飞看到把式这份失魂落魄的表情,心知不妙,随即扭头看了过去。
六名一身农户打扮的男人赫然出现在驰道的边缘,一字排开,俱是双手环胸,身体边靠着几把三齿铁叉,不声不响,盯着陆飞等人,表情看起来倒有几分憨实,像是附近劳作山民猎户。
陆飞一阵狐疑,虽说人不可冒相,但这些人怎么看也不像杀人越货的土匪,不是土匪便好办。
陆飞朝把式使了个眼色,让他继续赶路,把式轻轻抖了抖缰绳,马车缓步向前走了几步,但对方六人却一齐横在了路中央,一字排开,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赵班头催马从后面赶了上来,两方人等相视沉默不语,片时之后,还是那路边的山民打破了沉静。
一老实模样的人将猎叉横在肩头,憨实般的笑着,慢慢朝陆飞等人走了过来。
“几位这是要去杭州吗?”说话之人一口地方方言。
一听这话,陆飞心中一喜,看来果真不是什么土匪路霸,要土匪的话那开头不都是扯什么‘此树是我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之类的话么。
陆飞没有下车,看了车把式一眼,意思是你是本地人,还是你上去沟通比较好。
把式会意,他从来就不曾听说这附近有人居住,离鸡笼山最近的一个村子在十多里外,哪里会有人跑到这来劳作,当下也只能硬起头皮堆上笑脸道,“是的咧,你……”
还不等车把式说完,那人便一歪头,“去去,没问你”说话的口气中好像对这车把式有几分熟识,了解他的来历。
山民看着陆飞道,“这位公子打哪来呀?”
陆飞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一般的山民百姓说话没这么强硬吧,不过也难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为了不多生事,陆飞下了车,赵班头也随即从马上下来,对着大眼和黑子使了个角色,三人都暗中将手放在了衣摆下来的刀柄上,只要一有情况,随时都能保护老爷的安全,不过对方如果真的强人的话,那难免有闪失,
抱犊岭,奇险之地。越往上行,其势越险,七拐八扭之后,便有一地势稍缓之处,此处便是胡大毛一干匪众容身之所。经胡大毛几年经营,也颇具规模。数十间房檐起伏相连,一排排草舍掩蔽在松林翠绿之间,也有数间石砌小院若隐若现于山间雾蒙之内,一处宽阔平整的石台相嵌于群舍环抱之中,远眺则是延绵起伏的群山,若不以匪巢为念此地倒也不失为一处世外桃源。
此时这处宽敞的平台已被众人挤的满满当当,个个七嘴八舌议论不体,不远处一群破衣阑珊的人正被人用鞭子的抽打下,搬运石料和木材,有男有女,却无老幼,看来,这些人都是从山下掠上来的。
离平台十余丈外,依着山体,建有一间宽大的石头房子,李妍被人推到了石屋面前,只见石屋的大门口,立了一声大青石,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三个字“金乱店”。
李妍纳闷,怎么这山上还做买卖?
……
对方可是有六个人,还不知道在暗处有没有同伙。
陆飞拱拱手,面色和善,笑道,“从安徽而来,路经贵地,多有打扰,不知哥几个为何拦住我们”
那山民哈哈一笑,上前一步将手搭在陆飞的肩膀上,赵班头心中一惊,差点就将刀给抽了出来,喝了声,“你干什么?”
陆飞自知对方不管是什么人,自己这方明显是处在下风,能不打起来就不要动手,先看看对方什么来路再作打算不迟,便对赵班头摆摆手。
山民勾搭着陆飞往边上走了几步,像是一对早已熟识的朋友,山民一指山的另一边,道,“一看公子你就是有学问的,俺是个粗人,最近碰到件难事,想找人给化解化解,所以就在这路上等,正好兄弟你来了”
陆飞不明所以,这算什么事,哪有在大路上逮谁问谁的,想自己一县太爷竟然被一山民勾肩搭背的盘问,心中不悦,想抖抖县太爷的威风吓吓这帮人,不过这地方山高皇帝远,怕县太爷的身份不管用,弄不好别是一群和座山土匪一样敢杀官造反的乱匪,那可大不妙了。
“哦,是吗,兄弟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帮人排忧解难,你不防说说,看兄弟能不能帮到你”陆飞道。
山民下巴一扬远处,“那,离这十里有个李家村,村里住着个员外,有钱,当然俺对他家钱不感兴趣,这李员外家有个闺女,没出嫁,那模样长得,嘿,这十里八村的,俺就没见哪家闺女比她好看”
陆飞一听,难道是让我去给你说媒,这事我哪干得了呀,笑道,“这么说兄弟看上人家了,恭喜恭喜呀”
那山民一扭脸,不悦道,“喜个毛呀,咱这身份,人员外爷压根就看不上,一张口便要彩礼五百两,你说,兄弟你说,这不是成心难为俺们嘛”
五百两,那可够这年代上百人的村子吃喝一年呢,看这小子的打扮,不像能拿出这笔钱的主。
陆飞道,“哦,这么回事,彩礼是多了些,不过呢,你想想,人一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给了你,你咋得也要安慰人爹娘不是,想抱得美人归,哪能心疼银子”
山民大笑,“嗯,在理,公子这话俺爱听,钱是什么,钱就是王八蛋,不心疼,一看公子你就是见过世面的,也好,俺也不麻烦别人了,这事就全靠公子你了”
陆飞一皱眉,“不是,你娶媳妇和我有什么关系,赶紧回去准备彩礼吧”
山民将带着一股血腥味的猎叉在手里转了转,道,“公子这话就见外了,你说,咱一个安徽,一个杭州府,八辈子也见不着面,没想到竟然在这鸡笼山见着了,这是什么,缘分呐,所以说俺的事,兄弟你一定得帮”
陆飞明白了,这是要钱哪,真是新鲜呀,抢劫还能这么来,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给两钱打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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