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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寥落琴音 故居旧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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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谦喜道,“如此甚好!”也不相强,由叶语扶了文子安,自行当先引路,入侧门向后衙来。

    二人对桌而坐,叶语与郎谦的小妾晓月一旁坐陪,一边饮酒,一边闻郎谦说些朝中杂事。

    说司农司如今新换位李大人,原来似是哪一方的土财主,倒也是收缴钱粮的一把好手。又说,当年被文子安连贬三级的丁逢春,如今官复原职,甚是意。又说至莫尔格勒王爷,未等熬至过年,前几日已经过世。家中小妾纷逃,几名小王爷争位,搅王府鸡犬不宁。

    二人说一回,叹一回,文子安道,“自我重伤,久不闻朝中事,不想竟有如许多变数!”

    郎谦道,“若非大人重伤,如今,却不知又如何意?”酒兴已酣,撤宴摆上果品,又笑道,“大人,前几日,郎谦觅一把好琴,大人可去瞧瞧?”

    文子安摇头笑道,“你又不抚琴,弄琴来做什么?”口中取笑,倒也并不推辞,自站起身来。

    叶语正欲相扶,闻郎谦道,“如夫人请歇会儿罢,郎谦自扶大人书房一坐便是!”

    叶语一怔,侧头见文子安不语,只由郎谦将文子安扶去,自坐了与晓月说话。隔了片刻,隐约间,似闻远处传来阵阵琴声,却只叮咚几响,便即无声。

    不知隔了多久,眼见窗外昏暗,已近黄昏。叶语久候文子安不至,渐感心焦。正于此时,一个丫头入来回道,“文大人出了书房,说要回府,请如夫人府外相候!”

    叶语忙与晓月别过,随那丫头出府。哪知方出房门,那丫头“啊哟”叫了一声,顿足道,“我家大人命奴婢与文大人取的血燕,竟是忘了!”转向叶语,歉然道,“如夫人莫怪,奴婢这便去取,如夫人沿这小路出府便是!”也不等她应,匆匆奔去。

    叶语无法,只沿径而行。哪知那小径甚是盘曲,绕了几绕,竟失了路途。她深恐文子安久候,心中焦灼,只沿径急走,却越走越是难寻。

    眼见天色越来越暗,仍是寻不到出处,诺大侍郎府,竟连个丫头小厮也不见一个,叶语心中,越发慌乱。正于此时,抬目见不远处一座小楼,楼前有一个小丫头正在洒扫。

    叶语心中一喜,忙快步奔前,匆匆向那丫头见礼,说道,“我是文大人侍妾,今日随我家大人到府饮宴,如今大人于府外候我,我竟失了路途,姐姐可指条路出府么?”

    那丫头向她瞧了一眼,笑道,“我家大人竟不曾令人带领?如今姐姐可是绕的远了!”见叶语神情急切,又道,“幸好我知晓一条捷径,姐姐行去,片刻便到!”引她向小楼另侧行去,指了假山上一个洞口道,“姐姐由那假山洞中穿去,便是偏院,出了偏院不远,便是大门!”

    叶语忙忙谢过,匆匆入洞,向内行去。但见那山洞清扫极是干净,洞中微暗,头上缝隙透出些天光,勉强可以视物。叶语心中微觉异样,却又无瑕细想,只沿洞疾行。

    行出几十步,但前山石横阻,已无路可通,叶语一怔,举头观瞧时,但见洞顶上,横有一木,牢牢插入双侧洞壁,横木上,缠着长长短短几条绳索。

    见此情状,叶语不觉倒退几步,一颗心吓的扑扑乱跳。回转身,逃也似的向来路奔回,未出几步,却觉脚下一绊,扑的摔倒。撑身而起,却见泥土中,有物莹然。叶语下意识伸手抚去,泥土拂开,赫然竟是一枚莹白玉钗。

    “啊!”叶语失声惊呼,一时间,心胆皆寒,正欲爬起逃出,却闻一人冷冷道,“叶语姑娘,可识这枚玉钗么?”

    叶语急急抬头,却见郎谦与文子安一前一后,自洞外慢慢行入。叶语脸色骤变,急急摇头,颤声道,“公……公子,郎大人!奴……奴婢不识!”

    “不识?”文子安微微挑眉,淡道,“当日,叶若为玉钗刺杀,你于洞外便认出九儿玉钗,如今玉钗便在你面前,你竟会不识?”

    叶语惊骇莫明,结舌道,“小……小姐玉钗?”

    “不错!”郎谦点头,缓缓行近,双眸炯炯,向她死死凝注,沉声喝道,“叶语!你害死叶若,竟夜夜睡的安稳?”

    叶语惊慌更甚,勉力站起,踉跄退后几步,哭道,“叶若姐姐惨死,叶语伤痛,叶若姐姐并非叶语所害?”

    “非你所害?”文子安冷哼,温和的声音骤失温度,冷声道,“叶语!叶若遇害当日,你本身着绿色衫裙,待叶若尸身被人发觉,你奔去洞边时,却换做黄色衫裙!”缓缓踏前两步,冷笑道,“怕是你刺死叶若,衣衫上沾了血迹,故而换掉罢!”

    “不!不!”叶语惊慌更甚,连连后退,但觉脖颈微痒,回头一望,却是洞顶横木所垂绳索。“啊!”失声惊呼,叶语身子跳起,贴上洞壁,眸中满是惊恐。

    郎谦不容她有一丝喘息,沉声喝道,“叶语!叶若与你情同姐妹,你为何杀她?”

    叶语连连摇头,哭道,“大人,叶若姐姐并非叶语所杀……大人明察!”

    文子安冷笑道,“那日我方说叶若被玉钗害死,你便于洞外说是九儿之物,而九儿,却须奔入洞内细查,方能认出!若非你早知叶若为玉钗所杀,你如何断言,那玉钗是九儿之物?”踏上一步,怒声喝道,“九儿待你不薄,你杀了叶若,竟嫁祸于她?”

    叶语身子一颤,摇头哭道,“不!不!是叶若姐姐戴了小姐玉钗出门,被凶徒夺了玉钗,伤了性命,叶语岂敢嫁祸小姐!”

    文子安冷笑道,“叶若死时,头上犹自插着两枚珠钗,怎会再多插一支玉钗?那玉钗,怕是你取去戴的罢?”

    “珠……珠钗?”叶语结舌重复,神情一阵迷乱,半张了嘴,连连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郎谦跟上一步,喝道,“叶语,你在洞中做何勾当?被叶若撞破,竟至杀她灭口?”

    “不!不!没有!没有!”叶语急急摇头,惊惧下,身子再也支撑不住,慢慢垂倒,跪伏于地,哭道,“叶若姐姐并非叶语所杀,叶语……叶语……对不住叶若姐姐!”痛哭失声,再难抑止。

    文子安与郎谦尽皆默然,隔了片刻,文子安方温言道,“叶语,说罢,那个男人是谁?”

    叶语闻听“男人”二字,身子一震,骤然抬起头来,惨白面容,一片绝望。

    郎谦皱眉道,“叶语,你莫糊涂,到了此时,还要替那男人抵罪么?”

    “抵罪?”叶语轻喃,泪珠滚滚而落,一手捂了嘴,“呜呜”痛哭。隔了良久,哭声渐收,方泣道,“叶语若非为人所逼,又岂会冤屈叶若姐姐,替人遮掩?”一语未了,又再痛哭失声。

    文子安与郎谦不再相逼,只静静而立。隔了良久,叶语渐渐收了哭声,断断续续道,“那日,叶语正于洞中……叶若姐姐想是闻了声息,入洞撞见。叶语欲求她遮掩,哪知……哪知,那人……那人竟夺了叶语头上玉钗,将叶若姐姐刺死!”

    郎谦皱眉问道,“你在那洞中做何事?那人是谁?”

    “我……”叶语脸色一阵青白,窒了一窒,避了前问,回道,“那人身份,叶语实是不知!”仰起头,向郎谦望去,求道,“大人明鉴,叶语虽见过那人几次,却实是不知他姓名!”

    “那……”郎谦声音略缓,又再问道,“你与那人,洞中何为?”

    “我……”叶语一窒,脸色由白转红,又再转为苍白,咬了牙,闭唇不语。

    文子安轻轻摇头,叹道,“叶语,你此时不说,一顷儿,也须说了!”慢慢转身,向洞外行去,郎谦赶上,将他扶出。

    叶语吓的身躯颤抖,见二人退出,迟疑半晌,正欲起身,却觉双肩一紧,两只大手伸来,将她双手力拧,剪于身后,紧接着,眼前一黑,已有物罩上。

    叶语大惊,疾声大喊,却无人应她。但觉手腕剧痛,身子横拖,已被人拖出石洞,紧接着,身体旋转,竟被人拉着,原地团团打转。

    叶语只觉头脑晕眩,脚下踉跄,站立不稳。昏乱间,但觉双肩被人一推,“扑”的跌落于地,头上布帕跌散,昏暗中,只见满地的尘土。

    叶语惊慌莫明,抬头惊望,但见小小一间楼阁,杂物堆积,居中一张大椅,椅上黑黝黝坐着一人。“啊——”叶语一声尖叫,顾不及起身,连滚带爬,退至墙角,身子簌簌颤抖。

    黑暗中,闻那人问道,“叶语,可还记这间屋子?”声音清越温和,却正是文子安。

    “这……这间屋子!”叶语颤声重复,眸光惊恐环视,记忆的闸门,如决堤江河,迅疾狂涌。惊惧席卷而来,牙齿“咯咯”撞击,却难出声。

    “是啊!”文子安淡道,“如碧死的那夜,你不是就在此处么?”

    “如……如碧!”叶语颤声重复,点头道,“是,如碧……如碧……”

    “说罢!”文子安淡道,“事到如今,你尚要隐瞒么?”

    “我……我……”叶语挣扎摇头,哑声问道,“公……公子,要奴……奴婢说……说什么?”

    文子安轻哼一声,说道,“说,如碧死的那夜,那两个与你在这屋中的男人,究竟是谁?”

    “是谁?”叶语轻声重复,颤抖的身子却渐趋平静,“是谁?”切齿的重复,声音自齿缝中迸出,骤然抬头,瞪向文子安,恨道,“文大人,你为何不去问夫人?”

    文子安身子一动,问道,“夫人?”

    “不错!夫人!你的母亲!”叶语嘶声大吼,几近崩溃的声音,扬出一阵颠狂的笑声,厉声道,“此事是她一手所为,你为何不去问她?哈哈哈哈!”

    “我母亲?”文子安的身子,开始轻轻颤抖,平稳的声音,却仍是不起微澜,淡道,“你作孽,与我母亲何干?”

    “与她何干?”叶语狠狠瞪视,双臂一撑,踉跄站起,向他奔来。

    黑暗中,一条人影骤出,伸足于她脚下一绊,信手斜挥。随着“啪”声脆响,叶语身子跌撞而出,滚落于地,久久不动。

    “邱逸!”文子安低喝,轻轻摇头,摆手命他立于一旁。心神略定,方道,“叶语,说罢,我母亲……她做了何事?”

    伏于地上的人影,慢慢蠕动起身,失去了方才的犀利,方才的颠狂,唯闻她一阵阵抽泣。过了许久,叶语暗哑的声音问道,“姑爷可还记,与小姐成亲那年,方下了雪,姑爷与小姐赴梅园小住,留了叶语看屋子?”在文子安纳她为妾之后,她本已改口“公子”,此时心知诸事已去,又再称回“姑爷”。

    “记!”文子安轻轻点头,神思,飘回两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怎能不记?便是那大雪之夜,他惊闻母亲的秘密。也便是那大雪之夜,他与九儿做了真正的夫妻。

    “姑爷记便好!”叶语慢慢撑起身子,斜坐于地,低声道,“姑爷可知,夫人为何点名留叶语守屋子么?”

    文子安应道,“夫人说你做事稳妥!”

    “稳妥?”叶语凄然苦笑,淡淡摇头。隔了一会儿,方道,“那日,姑爷与小姐赴了梅园,叶语正于屋中针线,却闻夫人使人来唤。叶语至夫人处,夫人却使唤叶语上这楼中寻物件。叶语奉命而来,哪知……哪知……”声音渐趋颤抖,已说之不下。

    文子安默默静坐,并不出声催促。隔了片刻,又她道,“哪知,这楼中……竟伏有人,叶语方上楼,便……便被绑了。”低低的啜泣声,压抑的传出,隔了半晌,带泪的声音颤声续道,“整整七日,叶语哭求哀恳,却……却是……却是……”只说一句,不禁痛哭失声。

    那日她上了小楼,未及将屋中陈设瞧清,已为人擒住。她大声呼救求恳,却只闻二人狞笑之声。随后……便是无休无止的折磨凌辱,任她如何呼叫,竟无人能应。

    第二日,她自昏迷中醒转,却见如碧提着个饭蓝上楼,于她的呼救哀求充耳不闻,转身而去。至此,她方明白,自己竟为文夫人设计。

    她本以为,折磨一夜那二人便去,哪知,这一绑,竟是七日。日日的折磨凌辱,令她声嘶力竭,求死不能。到第五日,如碧再来,那二人想是对她厌倦,拉了如碧求欢。如碧竟毫不反抗,默然承受,直至二人兴尽,方始离去。

    到第七日,她已精力耗竭,自份必死。哪知,那二人竟将她捆绑除去,一人将她搂于怀中,一边于她光 裸身体上抚捏,一边在她耳边说道,“今日之事,只有夫人与如碧知晓,你若想旁人不知,只须于文子安处,寻一部兵书,此事,夫人自会替你遮掩!”

    七日来,她无数次想要一死了之,但在她自以必死之时,闻的此语,求生之念竟是徒盛。极力忍受着二人折磨,颤抖着,询问二人之意。二人只道,文子安曾祖文天祥,留有一部兵书。被捕入狱后,那书为其妹带走,后交于文子安祖父手中。如今,文氏只文子安一脉,定须从他手中获兵书。

    叶语为求活命,更为遮掩羞辱,便允诺替二人寻找兵书。哪知将文子安书籍翻遍,亦不过寻到几部《孙子兵法》之类。

    后来,南疆叛乱,那二人催逼日紧,每次前来,均要凌辱一番。那日,二人又至,文夫人命她于假山洞中服侍。叶语无奈,踌躇良久,方不不向山洞行去。哪知行至祠堂,闻文氏母子在内提及叶轻痕,不觉驻足倾听,却不料叶轻痕亦至,闯入祠堂大闹。

    叶语生恐被文夫人瞧见,便匆匆向山洞奔去。洞内二人见了她来,便上前按倒寻欢。正置一人神魂飘荡,一人焦渴难忍时,竟闻洞外叶若声音呼唤,脚步声响,行入洞来。

    那二人见了叶若,不由大喜,一人向她扑上。叶若瞧见眼前情景,大惊失色,转身便逃,却被那人一把抱住。叶语生恐她将此事说破,赶上前来,求她遮掩。叶若大声怒喝,拼命挣扎,纠缠间,那二人夺下叶语发间玉钗,将叶若刺死,拖了叶语逃离……

    闻着她断续颤抖的讲述,文子安心中一阵阵抽痛,脑中,闪出大雪之夜,母亲房中,那男子的声音,“事隔多年,我也不愿提及……不过为个丫头……”

    “丫头!”文子安阖上双眸,轻轻摇头。原来,那日,便是那人与文夫人讨要叶语。自己虽然听闻,竟并未深究,若当时查觉,是不是,一切均会不同?

    深深呼吸,勉力压下心头苦涩,文子安又问道,“那如碧呢?如碧亦为二人凌辱,难不成,也是为兵书?”

    “是!”叶语点头。

    文子安成亲之前,本是如碧侍奉,那二人便如待叶语一般,将其凌辱,命她寻找兵书。如碧亦如叶语一般,从未寻。后来文子安大婚,屋内多了三个叶家来的丫头,如碧行事不便,方为文夫人唤出。

    “兵书!”文子安轻念,缓缓摇头,唇角勾出一抹无奈的笑意。文氏,哪来的兵书?只不过父子间口角相传的一些口诀罢了!

    邱逸见文子安默然,忍不住问道,“那洞中横木绳索,又有何用?你为何怕成那般模样?”

    叶语俯首未答,文子安却皱眉阻道,“邱逸!”那横木绳索,自是二人凌虐叶语、如碧所用。只是邱逸年幼,却是不懂。文子安轻轻叹了口气,又问道,“那如碧呢,如何死的?可是自杀?”

    “不!”叶语轻轻摇头,“如碧……因怀了身孕,那二人犹自不肯放过,不许夫人放出府配人。夫人逼姑爷纳妾,便为遮掩此事,哪知姑爷执意不肯,如碧绝望之下,寻药打掉胎儿,却误用虎狼之药,血崩而死!”

    文子安身子微颤,牙关暗咬。文夫人明知如碧为人所辱,方怀有身孕,竟逼自己纳妾,以迎合恶人贪欲。

    勉力压下心头怒火,又问道,“其后,母亲命我纳你为妾,亦是因你有了身孕?”平静的声音,不显丝毫情绪,慢慢述道,“我虽应了你,只是你恐九儿一去,我便反悔,便趁我休弃九儿时,竟说你怀有我文子安的骨肉,便为逼我不不认?”

    “是!”叶语低泣点头,“姑爷,叶语对不住你!”

    “是我文家害了你!”文子安轻轻摇头,隔了片刻,又问道,“九儿去后,那二人可还来寻你?”

    “来过几次!”叶语低声道,“其后,南疆平叛,阿茹娜公主班师,那二人方不再来。”

    文子安默然点头,问道,“叶语,你不知那二人姓名,若是见了,可还认?”

    叶语骤然抬头,咬牙道,“便是化了灰,叶语也认!”

    文子安点了点头,向邱逸轻轻摆手。邱逸行至一旁,于墙壁上“咚咚”敲了两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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