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昱和夜燳并不是亲生兄弟,但这位小太子却打小就对自己的哥哥甚是依恋和喜爱,他视夜燳为偶像,凡事都听夜燳的,终日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夜燳的身后。他觉得夜燳无所不通,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随着两人年纪渐长,在人前的表现和差异也越来越大。
夜燳聪明绝顶机智过人,而且胸襟宽广海纳百川,颇有君王气度。而夜昱虽然天性善良,待人温和,但却资质平平。
两人之间的这种差异,不仅他俩的老师一早看出来,到后来连朝中众臣,甚至包括政王和聂氏自己都看出来了。
聂氏见朝臣均都偏向于让夜燳做太子,心中越来越不安,外加上夜昱七岁那年,竟然傻乎乎的跑去找政王,请求将自己的太子之位让给夜燳当。这下让原本不以为意的政王也开始上心,甚至怀疑是夜燳暗中怂恿少不更事的夜昱让自己做太子。
政王越想越愤怒,再加上聂氏在一旁煽风点火,政王心里逐渐产生杀死夜燳以除后患的念头。
那年除夕,夜燳正好感染了风寒,聂氏借机给他送去汤药,却在汤药里下了毒。谁知那晚偏赶上夜昱去找夜燳,硬拽着夜燳去御花园的湖面上溜冰,那碗药夜燳就没有喝。
当日夜燳失足跌落冰湖,捞上来时已经快没了气,等送回房中救醒后一睁眼,整个人竟然变得疯疯傻傻,连人都不认得了。
夜燳自此成了北陵国出了名的疯王爷,说话颠三倒四疯疯癫癫,整日待在皇宫里抓蝴蝶、捉小虫,不问世事。
政王和聂氏从此打消了戒心,然而夜昱却对自己的哥哥深怀愧疚和歉意,他坚持认为若不是自己硬拉着夜燳到冰湖上推自己溜冰,夜燳就不会出事。
随着夜昱日渐长大,他对夜燳的愧疚也日益加深。他毫不掩饰对夜燳的护短,不许任何人伤害夜燳分毫,哪怕夜燳闹翻了天,他也不说一句;不仅自己不说,要是谁敢稍微指责夜燳一句,他立刻翻脸,严惩那人。
岁月荏苒,聂氏和政王先后过世,夜昱继位。
登基后,夜昱翻阅聂氏留给他的书信,才知道夜燳并非自己的亲生哥哥,但这么多年的深厚感情让他不愿去面对现实。他偷偷烧毁了这封信,对夜燳只字未提他的身世。
政王晚年失德,留给夜昱的是个兵荒马乱、千疮百孔的北陵,随着跟随政王打下天下的老臣一个一个或告老还乡、或与世长辞后,北陵朝廷也再无像样的人才。
夜昱本就不是个杀伐决断、明察秋毫的君主,因此他这个皇帝当得很是力不从心。
夜燳却一如既往地疯癫吵闹,而且自从夜昱正式成为北陵国君开始,他愈加无法无天,不仅敢在夜昱上朝时胡搅一番,有时夜昱在御书房与大臣议事,他也会冲进来大吵大闹。
可是但凡有令夜昱愁眉不展的难题,每次被夜燳这么瞎搅和一顿之后,事情却总能神奇地出现解决办法 — 而这也是夜昱后来才慢慢发现的。
夜燳在给云小鱼的信中写道:“……昱儿不想我得知自己身世,实则我于六岁时已尽数知晓。那时聂氏命我将太子之位让与昱儿,我当即答应。但她仍不放心,欲致我于死地,我只好设计跳湖,从此装疯卖傻以保性命。我是东陵皇子,得知身世后本应回东陵去,但昱儿天性柔弱且对我甚是依赖,兄弟感情之深,若说甚于父母养育之恩情也不为过,我终究不忍弃他而去。……你曾问我为何让位给向总舵主,这其中原委也在我意料之外。当年聂氏告知我身世之时,提到我尚有一胞兄在东陵,我那胞兄与我一样在耳后有一红色月牙形胎记。那日我偶见向总舵主身带此记,恍悟他是我长兄。铲除魏连江后,接下来局势必然是我与向总舵主的对立,这绝非我所愿,而我也并无意做君王,因此将北陵王位让与了他。”
李仕明看完这封信,心中暗道:“如果说夜燳是东陵皇子,而向南霄又是他的胞兄,那么向南霄岂非也是东陵皇子?可他明明是季怀礼的儿子,而且对苍氏抱有杀父的仇恨。”他想到这里心绪难平,在房间里转了几圈,自语道:“此事非常重要,我一定要搞清楚。”
李仕明在房中苦想了半日,正无奈是否得找王二帮忙的时候,脑海中忽然猛地一亮,起身从书架上取下本书,正是东魂给他的那本《后宫起居注》。
他记得王二曾说过,向南霄生于圣祖521年,再一看这本《后宫起居注》标注的年份正好是圣祖520年到圣祖522年这三年间。
他心中微动,即刻翻了开来,由头至尾细看了一遍,直看到月上三竿,眼睛都看花了才彻底看完,但心中却更加困惑了:从资料来看,在这三年期间,后宫嫔妃中唯一丢过孩子的就是灵妃。灵妃与苍乾育有三子,长子夭折,次子苍涟,幼子下落不明,三子耳后全都有红色月牙形胎记。
李仕明起身在屋中来回走着,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说夜燳就是灵妃那个下落不明的幼子,那苍涟才是夜燳的胞兄,但为何向南霄耳后也有红色月牙形胎记,这难道纯属是巧合?世上真会有这么巧的事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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