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哗然——
诡异的气氛开始不止在龙襄军其中蔓延。
就连梼杌卫也有了一点骚动。
为了墓幺幺,弗羽王隼杀了哈端王子的儿子,于是这哈端王子来报仇来了?
那么——
龙襄军和梼杌卫绝大多数并不知情的将士们,面面相觑,突然不明白的一些事情豁然开朗——为什么圣帝派了这么多精锐部队,来支援的只有和弗羽家不和睦甚至传言水火不容的霸相府梼杌卫?
一切仿佛有了合理的理由。
而恐惧和不安,则更有了合理的怨愤出口。
哈端王子也并没有人类所想象荒人应该有的愚钝,他像是一个祸害人心的恶魔,嗅到了恐惧和不安的味道,继续蛊惑播种:“我的承诺还作数,现在你们不要抵抗,主动交出弗羽王隼和我决一死战,我绝不会碰你们任何人一根汗毛——我只要弗羽王隼!”
“这荒人说的好像是真的。”
“不然梼杌卫为什么会来?”
“弗羽王隼和墓幺幺的那点事,谁不知道?!”
“如果弗羽王隼不出去,就算大阵不破——能少一个强敌是一个吧?”
“我不想和这样的怪物战斗。”
“我也不想……”
当然,这些窃窃的神识交流起初是极少数人之间流通。
大多数的龙襄军将士们是坚守着忠诚的底线,极力反对和拒绝听从。
“可——弗羽王隼本来就不是我们的统领。”
“你们不觉得弗羽王隼空降到龙襄军的时机太巧合了吗?!”
“我们的统领难道不是只应该有管大将军一个人吗?!”
“管将军怎么死的?!”
“和弗羽王隼真的无关吗?!”
不知何时,这些流通在龙襄军将士们之间的神识交流,夹杂了一种如此声音。没人听得出这个神识是谁的,但是这些话——比起刚才那些不安的种子,却像是一颗星火,将此时龙襄军所有的负面情绪瞬间燎原。
……
站在帅塔之上的将军们,自然而然也察觉到这样的神识交流。
他们虽然立刻释放出可怕的威压,对这些神识进行了封锁,但是数以万计的军队士兵里,眼下这种时刻去找一个人,无疑是浪费时间和引起进一步的军心动乱。
还未交锋,军心已难稳。
一众将军们心急如焚,可他们的总帅却依然无动于衷,安然如故,甚至嘴角还有淡淡的笑意。
房泽忍不住心里嘀咕起来,难道,这弗羽王隼还有什么未交的底牌,所以才如此镇定?可眼下军心才是最重要的,他一拱手就要开口——
弗羽王隼却先他一步张开了嘴。
“我乏得很,先去休息了。”
“……总帅?!”
众人皆目瞪口呆。
眼睁睁地看着弗羽王隼就真的转过身去,领着两只鹰王朝帅塔的房间内走去。
“总帅,那将士们怎么办?!”众人赶忙来拦。
“总帅,您这样,将士们会更加不安的!”
“总帅,您三思啊!”
“总帅,您难道看不出来军心要乱吗?!”眼看弗羽王隼根本置若罔闻,从角落里突然传出一声冷呵。
“若您今日真甩下我们龙襄军一众将士于不顾,到时谁还服您一分!这和荒人的仗,还未打,我们就已经输了!”
大家回过神来看向声音的来源,竟然是一向沉稳的钮福海。众人都很吃惊,少见钮福海这样凶狠的样子。
只见他越过众人径直向前,拦在了弗羽王隼的面前,“总帅,有一句逾越的话我深知绝不该讲,可我今日一定要说在前头——乱军心者,当诛。”
一片大骇。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不约而同地看向弗羽王隼。
可弗羽王隼笑容未减,表情未动,只是眉梢轻轻一蹙,更是不怒自威:“无错。乱军心者,其罪当诛,当连九族,当行酷刑,当分尸兽食。”
“总帅既然如此知明,那为何还要与此时弃我龙襄军于不顾?!”钮福海也依然咄咄逼人,气势上竟然不虚弗羽王隼多少。“那哈端明显是来祸我军心的,且不说他到底与您是否有私怨,您都应该站出来稳定军心!还是说在总帅心里,根本就没把我龙襄军的将士们放在眼里,如那哈端所言,您就是拿我们龙襄军当挡箭牌用?还是用我龙襄军去在您的如意算盘上当那个四两拨千斤的马前卒?您身为总帅,大敌临阵,不身先士卒,不应阵不叫阵亦不为我将士们鼓阵,难道不是乱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