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总兵衙门门房之中,胡师爷翘着二郎腿坐在上座之上,笑眯眯的把熊楮墨孝敬的五十两银票收入囊中。
他见熊楮墨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心中顿时起了轻视之心,撵着八字胡优哉游哉的说道:“熊守备,有件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洪水堡是空的!”
“什么?!洪水堡是空编制?”
熊楮墨一听心中就乐开了花,可是脸上却是一副炸毛的表情,嚷嚷道:“这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胡师爷眉头一皱,用手敲了敲桌子,语重心长的说道:“啧,刚才总兵大人还夸你上道呢,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呢?
吃空饷的事情是九边军镇乃至全大明不是秘密的秘密,不是我甘肃镇独有的景观,就连圣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小子想干什么?”
这个时候不要好处什么时候要好处,熊楮墨蹭的一下就从官帽椅上蹿了起来,瓮声瓮气的说道:“师爷,薅羊毛不能可着一只羊往死里薅吧?!天下就没有这样的理!
吃空饷我不反对,但是我要求依照惯例均分!”
胡师爷心里吃了一惊,原本以为三言两语搬出总兵李栖凤一吓唬就能把熊楮墨给打发走了,没想到这货竟然这么难缠,可偏偏其他军镇的空饷确实是均分的,他提的要求合情和合理。
他假装斟酌了片刻,贼眼乱转,叹了口气故作深沉的说道:“老弟啊,实不相瞒,其他的军堡卫所都是总兵大人的嫡系,啧,这事儿有点难办啊。”
熊楮墨冷笑一声,心里骂道:老杂毛,想坑爷爷我,门儿都没有!
他装出一副肉疼不已的模样,颤抖着从衣袖之中掏出一张二百两的银票往桌子上一拍,悲痛的说道:“师爷,这是末将的全部家当了,不瞒你也瞒不住你,你是知道我是得罪人挨整才到甘州来的。
李大人给我这么一个空架子就是让我坐在了炮口上啊,要是被有心人给捅到朝廷,我就粉身碎骨了啊!
他老人家吃饺子,怎么也得让我喝口汤吧?如今连白开水都不给喝,这有点儿说不过去吧?”
胡师爷一看桌子上是张二百两的银票,尽管心里觉得加上刚才的五十两有些不吉利,却依旧腆着脸贪婪的笑纳了。
不过他心里却给了熊楮墨一个极低的评价:粗鄙至极,武人一个,不堪重用。
他连忙装出一副哭笑不得模样,用手点了点熊楮墨,摇头笑道:“哎呀,你呀你,有个性!大人说你是因为跟副将吴三桂的部将争夺歌姬才被贬到这甘州的,我本不信,如今见了你这幅直言不讳的牛脾气,我信了。”
熊楮墨愁眉苦脸的说道:“末将在甘州是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那还请师爷受累给指条明路,要是能躲过这一劫,师爷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胡师爷眼珠滴溜溜乱转,笑道:“好说,好说!甘州乃是李大人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会趁着大人高兴替你美言几句,到时候别说是吴三桂的部将了,就是吴三桂也不能把你怎样。
至于军户逃脱跑光的事情,你可以再征召一些军户嘛,我再从中使把力气,替你争取些军饷,你的日子不会太难过的。”
熊楮墨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这老杂毛还真敢说,苦笑道:“师爷你就别拿末将开涮了,征召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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