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调查。却发现先前有京中送往猃狁的书信,其中正说明了请猃狁巴尔特出兵一事。而信上的落款乃写的是——妹秦汝之上。”
他看向幼帝,说道:“而她也正称巴特尔为皇兄。”
幼帝果断从榻上翻身下来了。他在房中走来走去,眉头沉沉皱着,只兀自念了秦汝之的名字,面色十分不好。
他来回走了两次,问白宿道:“此事还有谁知道?”
白宿回道:“此事宋昭宁亦知道。”
幼帝猛然抬眼看他,心中顿时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他问:“你的意思是,只因宋昭宁知道了此事,所以封胥才要置她与死地?”
白宿道:“封胥从前对宋昭宁的情义陛下定然看在眼里,和现在难道不是判若两人么?这前后变化极大,所以臣才在心中有所怀疑,所以特特前来告诉陛下。”
幼帝凝眉想了片刻,问道:“若是如此,那所谓的鬼道中人谢青衣,也是假的不成?倒是封胥为了拿下宋昭宁而可以杜撰出来的一个人物?”
白宿道:“鬼道之言不可信,亦不可尽信。陛下也是见过这位谢青衣的,当日在封胥同秦汝之成亲当日被封府护卫围住的那个江湖人士就是。陛下以为,他是鬼道中人么?”
“原来是他。”
幼帝也想到了那日的青年侠士,不曾说话,只心中暗暗想道:那个时候封胥便称此人是在通敌叛国,但如今白宿却证实了通敌叛国的,乃是他如今新娶的这位夫人。那有没有可能,正是因为谢青衣知道了封胥的打算,却又被封胥察觉了,这才叫封胥给扣上了这样的罪名呢?而若是封胥本身与猃狁勾结,那必是他已有不臣之心了。
幼帝心中刹那间便转过了诸多的念头。他原也更信任白宿一些,如今听见白宿如此说话,又想到封胥近来的异常,已是不信任他了。幼帝尚且记得封胥先前不肯自发上交兵权的事,此时自然是越发怀疑封胥的用心。
他沉吟片刻,吩咐道:“既是如此,白宿,你且叫禁军的人暗暗在京中查访谢青衣此人的踪迹,务必要在谢青衣被封胥拿下之前找到他,带到朕的眼前来。——另则,你去吩咐刑部的人,虽然如今宋大学士等人都在狱中,但他们一家人原也是代人受过,宋大学士本身却是朝廷栋梁,叫他们务必不能怠慢了。宋夫人同宋夫人也如是。”
白宿连忙拱手应是。
幼帝细想了想,又道:“慢着。——如今封胥也已出去了,你索性悄悄去刑部提了人来,朕倒问问,宋大学士知不知道封胥有不臣之心的事。”
白宿垂手应道:“喏。”
随后白宿果悄悄去提了宋珏入宫。
此时已是四更三筹了,幼帝今日晚上忙了半夜,竟还不曾休息,此时已是呵欠连天。但他想到白宿先前所说的话,又偏硬撑着不肯睡。只叫宫人们点了灯,索性便将近日报上来的并不算太紧急的折子一块批了。一面却又看到有朝臣在折子中提到封胥朱雀街纵马,心火更是涌了上来。
便是这会儿功夫,宋珏被带到了。
“罪臣参见陛下。”
幼帝含了一口凉茶,被那凉意冻得打了个哆嗦,却清醒了。他抬了抬手,“你先起来罢,朕还不曾给你定罪,你却自己说自己是罪臣了。”
宋珏恭敬道:“臣府上入了鬼道中人,便已是臣的罪过了,便是陛下不曾问罪,也终是臣的过错。”
幼帝看了他两眼,叹道:“太傅,你的忠心,朕一向是知道的。今日请太傅来,也不是为鬼道中人的事。”他看了看白宿,吩咐道:“——给太傅赐座。”
幼帝也不说旁的事,只开门见山道:“今日请太傅来,乃是想问另外一桩事——不知太傅可知道,封胥同猃狁勾结之事?”
宋珏张皇地拜了下去,“臣惶恐!”
幼帝起身将他搀了起来,笑道:“太傅不必唯恐,今日朕叫太傅来,便只是想问问太傅知不知此事罢了。知也罢了,不知也罢了,朕绝不会怪罪。只是——”他转身看向宋珏,“——太傅要同朕说实话才是。”
宋珏垂首不语。
他不知幼帝缘何问到此事,也不知幼帝问及此事时,心中是什么思量。只轻轻摇了摇头,呼道:“臣原不知。若臣知晓了,定当告诉陛下,又怎会知情不报呢?”
幼帝笑问:“便是太傅的亲女儿,封胥的发妻宋昭宁,也不曾同太傅说过一言半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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