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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哥含糊其辞的敷衍让穆津霖刚迈出的腿一滞,他最讨厌不干脆不利落,他在一年一度磐虎堂的大会上都会说的话就是:男人要顶天立地,别他妈跟女人似的,绵绵软软吞吞吐吐让人恶心。
而巴哥也知道,这样的大会他参加了四五次,听出了茧子,可让穆津霖讨厌总比让他愤怒强,他发火真是吓人,他不吵不闹不骂不喊,直接阴着脸上手,踹哪儿是哪儿,生死有命。
巴哥有时候就想,这样阴晴不定凶狠深沉的男人,到底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降住他,才敢劈开腿为他生孩子,不怕床上被戳死吗。
巴哥和穆津霖一起泡温泉,他可看得清楚,好家伙,他们穿着裤衩子,所有人都下去了,穆津霖在外面披着毛毯打了个电话,等他过来大家都盯着,就见他腹部以下那块三角地带壮观到令人瞠目结舌,小弟兄在巴哥身后给他按摩,没忍住问巴哥,“这霖哥是勃起了吗?”
巴哥刚想啊,忽然回味过来,反手就一巴掌,“放你妈的臭屁!你他妈随时随地勃啊?不受刺激你也勃?你有病吧!”
小弟兄扫了一眼温泉入口的礼仪小姐,那前凸后翘的身材,那白皙丰满的皮肤,那娇俏紧致的脸蛋,吞咽了下口水,“巴哥,你看…”
巴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姑娘资质是不错,可他反手又是一巴掌,给小弟兄打懵了,“巴哥你又打我。”
“你以为霖哥跟你们这群八辈子没见过女人的一样庸俗?这种庸脂俗粉,也就你看了勃。霖哥喜欢什么样的你懂吗?”
小兄弟懵乎乎的点头,巴哥啐他,“你懂个屁!我都不懂,你懂个毛!”
穆津霖习武,也常常健身,他体魄壮实在情理之中,可巴哥就想知道,他那么好的家伙什,到底用过没?他跟谁用的,他到底喜欢哪路货色。
穆津霖的耐心消失殆尽,巴哥看他脸色不善,
穆津霖一眼看到远处灯塔下的礁石顶住一艘船,船上硕大的两个黑字磐虎,而船只在水里屹立不动,周围几个坐在轮胎上的手下正拿着一堆工具抢险,争分夺秒手忙脚乱,生怕在穆津霖巡视之前搞不完,穆津霖这么精明的人当然立刻明白出事故了。
他偏头问巴哥,“怎么回事。”
巴哥不敢再隐瞒,眼瞅着确实搪塞不过去了,他心里咒骂那群废物造船不会修船也不会,都他妈回家啃老婆去得了,在这里吃白饭,吃得比他都多。
“昨晚天气差,是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风,之前预报没说这次海面就有九级,浪头都掀起好高,掌舵的打了个盹儿,船员在甲板上清点货物,结果忽然碰撞了下,掌舵的再想偏航来不及,船头碰了礁石,拯救好几个小时才把漏洞填上,所幸船舱没进水,不然货都淹了。”
这事不完全怪手下,自然因素是不可抗力,但一半责任都在掌舵身上,如果当时没打盹儿思想集中些,礁石碰不上,肯定能避开,现在货早出港了,钱拿不拿到不重要,关键定好的时间晚了,磐虎堂在道上混这么多年,信誉口碑因为这次有了瑕疵,这是穆津霖最不能容忍的。
巴哥感觉穆津霖浑身都是煞气,阴森森得让人发怵,海边风大,潮水也密集,一波接一波的翻滚拍打着沙岸,他裤腿和鞋帮被水溅湿,敞开的皮衣朝两侧翻飞,在海上作业的手下都嗅到了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息,纷纷朝岸边看过来,他们在看到穆津霖后,脸色都是一僵,手脚麻利从轮胎上下来,丢掉手上工具冲上岸,站在穆津霖面前,齐声喊霖哥。
巴哥看出今天要坏事,他啧啧了两下嘴,“都好好干活,霖哥开这么高工资养你们一家子,不尽心尽力对不起良心,霖哥待咱们不薄,咱们才要拿命为霖哥效劳,都听明白了吗?”
大伙齐声喊明白。
巴哥拍了下手,“赶紧散了干活去,争取中午之前把昨晚的事故弥补,让霖哥亲眼看着货物出港。”
一拨手下转身朝海上走,穆津霖低低吐出两个字,“回来。”
所有人脚下一顿,又转过来,站在原地没动,比刚才距离远了很多,大约怕挨揍。
穆津霖偏头看巴哥,“要篡权吗。”
巴哥嘿嘿笑了两声,“这不节约时间,给您办事吗。”
穆津霖抬起手腕给他看表芯,“浪费了六个小时,你节约什么。”
巴哥抿着嘴没说话,穆津霖扫了一眼人群,“掌舵的出来。”
掌舵的是其中最高大一个,这么冷的天穿着白色棉质背心,底下一条麻袋裤,腰间系了根麻绳,刚才在抢修船头时,他最卖力气,风一吹脸蛋上的汗珠往下淌。此时听穆津霖点名自己,心里打了鼓,朝巴哥投来一个求救的眼神,巴哥装没看见躲开了,他不是不想帮,关键穆津霖原则性太强,对这群手下要求也过于苛刻,打打闹闹惹生是非没关系,都能求他出面解决,唯独办事让他不满意,怎么都糊弄不过去。
掌舵的知道没辙,颤颤巍巍朝前迈了一步,穆津霖二话不说飞起一脚踹向他胸口,掌舵的忙活好几个小时,身子早虚了,根本扛不住这一下,直接朝后栽翻,滚了个圈儿,趴在地上起不来。
巴哥头别开,有点不忍心,掌舵的岁数小,才二十多,这年纪好多还在学校里伸手朝爹妈要钱花呢,他已经扛起一家老小的生计,掌舵分钱多,这也是巴哥安排他干这个差事的原因,为了让他多拿点,没想到捅了这么大篓子,他又没法求情,怕惹怒穆津霖牵连自己,只能一声不吭。
穆津霖收拾了那小孩一顿,打得鼻青脸肿,爬半天也没爬起来,匍匐在地上啃了一嘴沙泥,旁边俩手下看穆津霖停手,赶紧给他扶起来,小孩唇角都是血,还咬牙喊了声谢谢霖哥饶命。
穆津霖真要是下狠手,不用这么多下,一下就能搞死人,他力气太大,脚上跟绑了几百斤的石块似的,踹一脚能把屎包都干破。
他也悠着劲儿呢,到底自己人,不是无可挽回的大错,他也舍不得太狠。
穆津霖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是典藏版的黄鹤楼,他就爱抽这个,其他味儿抽不惯。
他把包装撕开,弹了根叼在嘴里,巴哥赶紧掏木柴棍划出火儿给他点上,穆津霖下意识躲了下,蹙眉盯那脏兮兮的细棍,“打火机都混不起了?”
巴哥说可不,昨晚嫖了俩妞儿,口袋都掏空了。
穆津霖胳膊肘捅他胸口,“你人没空吗。”
巴哥说空不了,一晚上干过四个,这才哪儿到哪儿。
穆津霖盯着烟头跳跃的红色火苗,“打他打错了,该打你,这么紧要关头你闷屋子里嫖?”
巴哥一愣,讪笑声,“霖哥您当没听见,我啥也没说。”
巴哥有点虚,赶紧甩灭了火柴棍,对眼前排着队的手下喊,“滚滚滚,麻利干活,别在霖哥面前碍眼,看你们这废物德行!”
人都四下散了,穆津霖吸着烟看仓库,巴哥明白他意思,不用他开口问,自己先说,“货都备好,前天后半夜三点多上家送来的,没走水运,目标太大,前后两艘船,港口盘查紧,怕泛水儿,走的陆运。”
“陆运不查吗?”
“陆运对方有人脉,国道那边有条分支,路不好走,坑坑洼洼,但隐蔽,就设了一个卡子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放行了,听说使了点钱,三五万的事儿,不多,没跟咱要,这是他们范畴。”
穆津霖嗯了声,一边往仓库方向走一边吩咐巴哥让人把文隽叫来,巴哥招手喊一个手下,和他交待下去,手下麻利冲向旁边一栋稍微洋气工整点的蓝色房子,站外头敲了下门,里头让进他才进去。
仓库大门隐蔽在一片堆积的石灰石后,就露出了上面一半,穆津霖站住没动,把守在门外的四个手下将石袋搬开,打开铁栅门上金锁,栅门朝两侧推开,还横着一扇厚重的木门,木门上有密码锁,数字只有巴哥知道,他按了几下,木门缓缓上升,露出右上角的仓库门牌,是三号仓库。
三号是皇司码头穆津霖专属,私人库门,一号二号是整个码头共用,里头有隔断,各自有人把守,互相不透露。而四号码头是对面兴龙会的人用,在他们那边,私人码头东西比较隐晦,也很贵重,一旦见了天日就是大篓子,所以里外三层都是机关,穆津霖脑子聪明,机关设置繁琐,四号仓库失窃过,三号一直安然无恙,不熟悉机关路数的人,进来就得完。
穆津霖率先进去,在墙壁一个红色按钮上转了转,巴哥留意到他是左转了三下,右转了两下,然后继续转,大约转了半分钟,乱七八糟的顺序,根本记不住,在穆津霖手离开按钮的一刻,墙顶和东南西三个角落同时发出一声脆响,像是有什么机关闭合。
巴哥扬手让后头随从进入,那名他吩咐去找人的弟兄也回来,身后跟着一个正在喝罐装咖啡十分慵懒的男人。
仓库内常年不见日光,也极少通风,所以难免湿潮,虽然铺着几层稻草吸水,可空气还是非常糟糕。
墙壁上挂着油灯,巴哥将点燃的火柴棍对准底下油丝一晃,灯亮起来,视线内出现足有十几只特大号的木箱。
一名手下用斧头和扳手打开箱子,箱子里铺陈着干稻草,将稻草扒拉开,露出一排码得整齐的香烟,烟就是普通吸的烟草,大约二十多条覆盖在最上面,牌子不多见,市面上很少人抽,是万宝路,最老版的万宝路。
那年头万宝路面临绝种,主要是价格越来越贵,成了部分有钱有势人的标配,可有钱人又注重养生,喜好喝红酒,一座城市到底还是穷人多,以致于市场销量大幅度走低,有几家工厂已经停止生产了,不过出口行情不错,所以一旦条子拦住这这批货,打开箱子面儿上一扫,基本都能放行,当然前提是穆津霖得打了招呼,是他自己在里头那批人,能兜着。
烟底下裹着泡沫盒子,将泡沫戳破,露出一块块长方形的牛皮纸包,巴哥对穆津霖说,“这批粉大概有二十公斤,一包五十克,这些箱子里都是,对外放出的消息是往外销一批尼古丁质量不达标的万宝路。您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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