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人静, 叶臻还在回忆大学第一年的时光。
她那时玩心挺大, 成绩勉勉强强混了个中上等,她什么都好,唯独平时作业,总被路征退回重做。
每每顶撞,都会以绕操场跑五圈结束。
这一晚,叶臻梦见自己跑在学校的跑道上, 冷风吹着脸,双腿沉重得抬不起来, 而一旁的路征却不停地大吼:“跑快点儿,没吃饭吗?规定时间内没跑完, 作业抄二十遍!”
她恨恨地, 停下来撑着腰喘气, “路征,你故意的是吧?看我不顺眼?”
路征在一旁计时, 淡淡地说:“还剩十四秒。”
叶臻一咬牙,使劲儿地倒腾着双腿,卖力往前冲。
即使在梦里,她也累得喘不过气来。
醒来时, 浑身有些酸痛, 腹部一紧,她忽而一个激灵, 连忙上洗手间。
生理期造访, 叶臻有些恹恹的, 只想窝在床上不动。
清晨,路征照约定时间来接她,她起身去开门,路征看了她的脸色,问:“不舒服?”
叶臻说:“还好。今天要怎么安排,一切听你的。”
路征把早餐放在桌上,说:“本来要带你去泡温泉的,看来不行了。”
叶臻蹙眉。生理期期间,的确不适合泡温泉。
她歉然地看他一眼。
路征朗然一笑,“先吃早饭。”
早餐还是热的,是蓉县特有的口蘑面,口感很清爽。
叶臻和路征相对而坐,都安安静静地吃着。
路征吃饭的速度很快,吃完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给叶臻:“这是我一朋友的电话,你表姑姑女儿上幼儿园的事,可以咨询她。”
叶臻将电话号码发给了何彩芹。
不过一会儿,何彩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她带着哭腔,哽咽着,说:“叶臻,阳阳不见了!我今天早上摆摊回来,她就不见了……”
她哽咽着,口齿不清,说完一阵哭泣。
“表姑姑,怎么回事?阳阳不见了?”叶臻狐疑,“怎么不见的?”
何彩芹压住哭声,语无伦次地说:“我一大早就摆摊去了,之后就回家想带阳阳去医院,可回去发现阳阳不见了。她爷爷说,阳阳是自己不见了,她自己跑出去了,现在都还没回来。”
叶臻敏锐地查看时间,此时是上午九点十分。
她问:“阳阳跑出去干什么?”
何彩芹自责地说:“她肯定是想找妈妈,她平时都是跟我一起去摆摊的啊……”
叶臻的思维有些迟钝,她问:“她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我不知道。”何彩芹说。
叶臻深吸一口气,放缓语气安慰,说:“阳阳说不定就在家附近,只是她太小,一时找不到路。你们先问问周围的人,说不定有人看见过她。实在不放心,就立刻报警。”
何彩芹连连答应,这才结束通话。
叶臻放下手机,迎上路征凝重又疑问的眼神,他问:“怎么了?”
叶臻简单地讲述了情况,说:“他们还在找,我想我应该过去看看。”
路征麻利地收拾了碗筷,说:“我跟你一起去,另外……”他顿了顿,“我要通知我在警局的同事们,让他们立案。”
他凝重严肃的神色让叶臻愣住,但为保险起见,她立即同意:“好,多谢师兄。”
转念又安慰地想:“或许阳阳太小,一时走丢了,记不清回家的路。说不定很快就找到了。”
路征沉默片刻,斟酌了厉害关系后,才说:“蓉县最近已经发生了好几起儿童失踪案。警局的人已经展开调查,一个多月过去了,没有太大的进展。”
叶臻心头不安,“失踪的都是儿童?”
“对,”路征收起垃圾桶,说:“近十年里,蓉县都很少发生这样密集的儿童失踪案。以前发生过拐卖案,但拐卖的人年龄范围很大,从几岁到三十岁不等。可是这一回失踪的,全是三岁到六岁之间的幼童,男女都有。”
叶臻有些头晕,眉头拧得更紧,“什么时候的事?”
“经过排查,发现最早的一起,应该发生在两个月之前。”路征说。
叶臻心头不安,拿起外套披上,“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路征欲言又止,忽而又记起她的身份——刑侦鉴识科学实验室刑警。
她和他一样,作为警察,又义不容辞的责任。
……
蓉县作为宜城发展最快的县城之一,早高峰一样有些拥堵。
到达何彩芹家门口时,已是三十分钟后。
叶臻上前敲门,发现门开着,屋内黑漆漆的,悄然无声。推门进去,没人。
看来何彩芹等人还在外面找孩子。
正准备打电话给何彩芹问问情况,屋内忽而传来走动声。
叶臻看向屋内,看见那个佝偻瘦削的身影。他身形虽然枯槁,但精神不错,走起路来也听精神。
这人是张浩强的父亲,人称张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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