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市已经结束,街上卖吃食的不多,雪容到了一家铺子买了米面粮油,然后切了两斤猪肉,买了些新鲜的菜,冯知州嘴上一直念叨着要节俭,还一直挑三拣四地觉得菜不新鲜,东西太贵。
雪容原本还打算买只鸡炖鸡汤给子文叔叔补补身体,只是那只鸡要三百文,冯知州的脸立刻黑了,坚决不肯,还用仅剩的五文钱买了三个鸡蛋,说鸡蛋更补。
雪容无奈作罢。
“舅舅,那五文是你最后的钱吧。”回屋的路上,雪容道
冯知州没有否认,只道:“你从小到大,我从未给予你关爱,也从未给你花过一文钱,现在反而让你补贴我,我实在愧疚难安。”
“舅舅日子过得也不好,鞭长莫及,我能理解。”雪容劝慰道,“以后的日子会更好的,到时舅舅再补偿我吧。”
冯知州笑了笑,道:“这是必然。嗯,雪容,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在王府里待着吧。我现在只是一个官奴,一切都做不了主。“
”这次春闱,我有七成把握中,若是在朝为官,有了人脉,花些钱银应该能把你的身份改过来。毕竟犯事的是你父亲,你一个小姑娘问题不大。到时候我把你接过来,再找个靠谱的男子嫁出去,姐姐泉下有知,必定欣慰。“
听着舅舅的规划,雪容满面欣喜,在王府虽然过得不错,可她更想与亲人在一起,自由和乐。
听到舅舅说找个靠谱的男子,少年灿烂的笑脸蓦然浮现在脑海,雪容耳根一红,不由得心漏跳了几拍。
见到雪容的样子,冯知州没多想,毕竟小女儿脸皮薄,害羞是常有的事情。
”对了,我有一事想让舅舅帮忙。“将少年的面容从脑海中驱逐,雪容忽然想起一件要事。
”什么事?“
雪容将母亲玉牌丢失一事细细地说给舅舅,道:”那玉牌应是在当铺。我出门不便,还烦请舅舅帮忙找寻。“
冯知州点点头,道:”那玉牌我知道,姐姐周岁时,爹娘得了一块好料子,给姐姐做了个玉牌,姐姐一直带着,视若珍宝。“
”你放心,那玉牌我一定找到。“
雪容心中轻快,俩人有说有笑地回了屋子。
季子文在床上闭目养着,听到脚步的声音,睁开了眼,看着俩人左手右手满满的一堆东西,无奈摇摇头。
租的房子里并没有灶台,雪容借了隔壁房东家的厨房,中年女子爽快地答应了,但没有上次满脸热忱,也没有再提给她介绍人的事了。
雪容心中纳闷了一会儿,很快抛在脑后,开始做饭。
半个时辰后,香气扑鼻的四菜一汤做好了,红烧狮子头,白菜豆腐,肉炒芹菜,素炒菠菜,还有一盆黄瓜鸡蛋羹,中年女子望着雪容,满脸惋惜,这么心灵手巧的姑娘,竟然是个下人。
上次雪容走后,她专门找了冯知州打听,知道雪容只是一个下人,便歇了让雪容当自家儿媳妇的心思。
将饭菜都端上了桌,雪容开心的坐下来,季子文从床上起来,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肚子立刻咕咕的叫个不停。吃着热乎乎的饭菜,季子文苍白的脸上也有了几分红晕。
”雪容你这手艺,去酒楼里可以当大厨了。”冯知州赞道
雪容抿嘴一笑,“我做点心的手艺更好,下次来给你们带些。”
“有口福了。”冯知州笑道,恍然看着雪容肖似长姐却更加美丽的容颜,满是欣慰。前几日他写了一封家书,把找到雪容的事情说了,希望母亲忘记过往,欣然接纳雪容。
三人有说有笑了一会儿,季子文因是病中,脸上很快露出疲惫,雪容见状,看了眼外面西斜的太阳,道:“我也该走了。”
冯知州没有挽留,只是嘱咐雪容路上小心。雪容点点头,戴上面纱离开了。
“子文兄,那件事以后就埋在心里,不要提及,更不要参与了。”雪容离开后,冯知州收敛了笑容,神色凝重道
季子文苦笑一声,道:“这与我读的圣贤书相悖。“
”我们手无寸铁,胳膊拗不过大腿。子文兄,家父也曾经与官府抗衡,可到头来病死了,我家也被人折磨了十几年,苦不堪言。这次的事情涉及皇权之争,更是有性命之危。找你的那人既然知道实情,为何不自己报官,分别是利用你!“
季子文眼中似有挣扎。
冯知州继续道:“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圣人说的话有几人能做的到,子文兄不必苛责自己,我们只是普通人罢了。这一生保护好家人,言行无愧于天地就可。子文兄家中也有妻儿,也要为她们多考虑呀。”
良久,季子文长叹一口气,道:“这件事暂且作罢。”
冯知州闻言,心中松了口气。
雪容原本打算回王府的,可是路上忽然想起了姜六郎,脚步不由得向姜府的方向走去。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响起,雪容的心也似着敲门声,咚咚咚的莫名跳个不停,想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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