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二哥,你终于来了,我己经把本州的军册帐目一一收拾清楚,随时可以和你交接,然后回京领罪的。”
见到周义后,周礼劈头便说,看来什么也知道了。
“三弟,事关朝廷体制,什么事也待愚兄传目后再说吧!”
周义取出圣旨道。倒没有奇怪周礼早己预闻,因为撤职之事在朝中明议,已是传遍京师,他的心腹亲信当然会第一时间做出报告了。
众目睽睽之下,周礼也不敢不接,唯有含恨跪下接旨。
周义读出圣旨后,假惺惺道∶“其实父皇的意思是你在外辛苦多时,也该回京歇一下,然后再委以重任。”
“二哥,你也不用说这些门面话了。”
周礼也不得周义说毕,愤然站了起来说∶“老头子真是越老越糊涂,你在色毒打了胜仗,却给他骂了一顿,我又怎样?不过是天火烧了一点点不值钱的东西,便要回京领罪,现今朝上小人当道,我们动辄得咎,怎不使人寒心?”
“三弟,你说话小心。”
周义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摒退一起接旨的官员道∶“你们退下吧,我要与宁王一叙兄弟之情,无需侍候了。”
“哥,那个头上挂着脸具,打扮古怪的女子可是你的卫士俞玄霜吗?”
周礼目注随着众人转身离去的玄霜问道。其实见到玄霜后,他已经不住打量这个神秘的女郎了。
“是的。”
周义暗里叹了一口气,道∶“玄霜,过来给宁王见礼。”
“奴婢玄霜,叩见王爷。”
尽管心里不愿,玄霜还是作势欲拜进。
“不用行礼了。”
周礼止住玄霜下拜道∶“你别走远了,待会我还有话和你说。”
“是。”
看见周义没有作声,玄霜唯有答应道。
众人离去后,哥儿俩闭门谈了许久。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些什么,到了最后才传出周义的声音,着玄霜入内晋见。
“玄霜,解下脸具,让本王瞧瞧你。”
玄霜进门后,周礼便迫不及待地说。
看见周义点头答应后,玄霜才把脸具脱下来。
“果然是个美人儿。”
周礼赞叹一声,目露光道∶“玄霜,刚才我与晋王谈过了,以你的人材,要是永远沦为贱奴,也真可惜,我打算纳你为妾,然后给你脱去奴籍,你意下如何?”
“不,奴婢只愿给晋王为奴。”
玄霜想也不想道。
“你怎么如此犯贱?”
周礼冷哼一声,看见玄霜垂头不语,改向周义说∶“二哥,你让她侍候我三天,算是给我送行吧?”
“没问题,只要她愿意便行了。”
周义大方地说。
“不,我不愿意!”
玄霜急叫道。
“不识抬举的贱人!”
周礼怒骂道∶“二哥,你看她多么放肆!交给我吧,我给你管教一下。”
“算了,不要为这些下人生气了,回去后,我会认真管教的。”
周义暗笑道∶“愚兄旅途劳顿,也想早点休息,现在先行告辞,明天再和你详谈吧!”
“王爷,你不是想我侍候宁王吧?”
给周义洗脚时,玄霜终于忍不住问道。
“当然不是,我只是无法推辞,才让你亲口告诉他。”
周义脸露悻色道。
玄霜恍然大悟,看来周义只是以虚伪的手段应付亲弟,不是真的要把自己送人。她心里略慰,暗念外间均以为自己钟情周义,所以自甘为奴,周礼分明知道自己是兄长的女人,也有胆子当面索取,真是无耻之尤。
这时周义也是满腔恨火,恼的不是周礼当面索取玄霜侍寝,而是与他谈了半天后,发觉这个不知进退的弟弟,虽然迭经挫折,但还是心怀不轨。
不过犹幸周礼的消息不大灵通,竟然还不知道英帝洞悉他讳败之事,此行回京,当受重罚。
话虽如此,但是要不早为之计,以周礼的鲁莽冲动,迟早也会生出祸事,成为自己争取神器的障碍。
第二天,周义便开始接收宁州的军政事务,为免周礼纠缠不放,以致多生事端,他也没有让玄霜随侍左右了。
周礼很是合作,亲自主持交接,使接收的事宜得以顺利进行,除了公务,他还慷慨地把百花楼和楼里的婢仆侍女赠与周义,周义没有亲自前去接收,只是着裴源和柳巳绥代为处置。
三天后,周礼和家人也在侍卫的护送下,起程回京待罪,周义则正式接掌州务。
以后的几天,周义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既要分别的见军中将领和地方官员,也要处理日常军政诸事,往往通宵达旦,睡不安寝,食不知味,更没空解决玄霜是否真心相随的问题。
开始理出头绪时,初一之期已届,知道英帝容许红莲教活动的圣旨即将下达,要抽空对付圣姑了,周义遂给豫王写了一封信,着汤卯兔前往豫州,邀请圣姑来见面。
周义本道圣姑最快也要十天半月才能赶到的,没科汤卯兔去后七天,便与圣姑回来了,计算时间,圣姑当是接到邀请后,便立即日夜兼程,赶来见面的,遂着人请她入内堂相见。
“王爷,蒙你说服皇上,开放教禁,真是功德无量,如今天下苍生有救了。”
见到周义后,圣姑便称谢不迭,还走到堂前盈盈下拜道∶“容老身代那些无辜黎民百姓,拜谢你的大思大德吧!”
“不敢当!”
周义抢步上前扶起,接着便看见与圣姑一起晋见的四个年青貌美,身穿细衣的女郎亦在堂下随同下拜,他便急叫道:“几位仙姑请起!玄霜,代我扶起几位仙姑。”
玄霜答应一声赶步上前,只是那几个女郎已经同时拜倒地上,圣姑亦没有出言阻止,唯有作势掺扶,待她们行礼完毕后,才回到周义座位之后侍立。
“小王只是略尽绵力,作主的还是父皇,何劳圣姑称谢?”
周义周到地扶着圣姑回到客座,放手之前,却略带轻薄地暗暗捏了纤纤玉手一把说:“坐下再说吧。”
“如果没有王爷美言,皇上又怎会网开一面。”
圣姑俏脸一红,情辞恳切地说。
这时那几个女郎己经站了起来,走到周义身前,稽首施礼道:“贫道见过王爷。”
“她们都是本门的入室弟子,道术已经略有所成,助老身周游天下,传播教义的”
圣姑一一介绍道。
“诸位仙姑不要客气,请坐吧!”
周义点点头,算是回礼,然后返回座位,除了一个秋月以前见过,剩下的三个分别是以四季排行,名字也是什么风什么雪,他也没有记清楚了。
“这位姑娘便是对王爷一片痴心的卫士俞玄霜吗?”
介绍完毕后。圣姑目注玄霜问道。
“是的。”
周义点头道∶“玄霜,给圣姑见礼。”
“不要多礼。”
圣姑摆手道∶“姑娘能不能解下脸具?”
“行呀!”
周义点头道。
玄佑闻言,便动手脱下黄金脸具。也不向圣姑行礼了。
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不住摇头,最后竟然长叹一声道∶“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
周义奇道。
“此女与王爷本有夙缘,理应白头到老的,可惜前两世作孽太多,皆报在今生,今生吃苦不说,恐怕也难逃天劫。”
圣姑叹气道。
“那怎么办?”
周义愕然道。
“除非她拜老身为师,立即开始修行,才有望逃过此劫的。”
圣姑正色道。
两人说话时,玄霜也偷偷打量圣姑,暗道周义说的不错,此女果然是天香国色,丽质天生,年纪看来只是大自己一两岁,却自称老身,还满口鬼话,实属可笑。
覆念宋元索派出的奸细,从瑶仙,冷翠,以至这个装神弄鬼的圣姑,人人年青貌美,而且狡猾多智,还不惜牺牲色相,以作武器;要不是周义机灵,及时察觉,大周虽强,恐怕亦会为他的诡计所愚,最终难进败亡的由运。
“玄霜,你愿意拜圣姑为师吗?”
周义扭头问道。
“婢子婢子只愿跟随王爷。”
玄霜嗫嚅道。
“这也无碍的,以后我会长住宁州,宣扬教义,只要你常来听道,依法修行,也不是没有希望逃过大难的。”
圣姑点头道。
“玄霜,圣姑如此关爱,你可不能事负她的好意了。”
周义情深款款似的说。
“是,婢子知道了。”
玄霜答应道。
“圣姑,你要长居宁州吗?”
周义改口问道。
“宁州戾气最重,本教的信众却是不多,要是不能及早化解。必生大变,而且圣旨说王爷一力作保,还答应监管本教的活动,老身自然要随侍左右了。”
圣姑答道。
“父皇只是要本王确定红莲教除了传播教义,还会尽力宣扬忠君爱国之道吧。”
周义解释道。
“这个自然了。”
圣姑想也不想地说。
“果能如此,本王又何需监管。”
周义笑道,早知圣姑别有用心,更不是真心效忠宋元索,一定不会拒绝的。
“王爷放心吧,老身不会让王爷为难的。”
圣姑诚恳地说。
玄霜暗暗佩服,周义三言两语,便连消带打,把这个本来为了颠覆大周而成立的红莲教收为己用,真是高明。
“对了,我给你带来了两封信。”
周义从怀里取出两封信函道。
“信?”
圣姑纳闷道:“是春花和秋菊给你的,由于她们忙于在晋州传教,所以没有与我一起回来。”
周义笑道。
“王爷如此帮忙,老身真是感激不尽。”
读完信后,圣姑喜形于色道。
“小事一件,何是挂齿。”
周义笑道。知道这个装神弄鬼的圣姑已经中计了。这两封信是春花秋菊依照周义的意思书写的,经过许多惨无人道的摧残后,两女业己完全屈服,更不敢在信里弄鬼,圣姑一点戒心也没有,哪有不中计之理?
“王爷,老身还有一事相求。”
圣姑正容道:“什么事?”
周义问道。
“年前老身应宁王之邀,派了四个弟子前来传教,初时还是相安无事的,后来皇上下诏禁止传教后,她们几个便音讯全无,生死未卜,现在宁王已去,还望王爷能够代为寻访。”
圣姑坦然道。
“她们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征。”
周义问道。
“她们名叫”
圣姑道出名字后∶“也没什么特征,但是有几分姿色,老身怀疑宁王是把她们关在百花楼里。”
“日前我己经封闭百花楼,遣散所有婢仆侍女,她们要在其中,当会回去找你的。要是没有,我再派人四出寻访,看看是不是流落他方吧!”
周义答道。
“她们没有回来,我看是凶多吉少了。”
圣姑叹气道∶“不过王爷封闭了百花楼,也是功德无量。”
“我这个弟弟实在胡闹,真是对不起了。”
周义惭愧地说∶“我会派人找寻她们的下落的。”
“她们命中是注定有此一劫,如果在劫难逃,也无法怨天尤人的。”
圣姑唏嘘道:“但愿吉人天相吧。”
周义同情地说。
“王爷,如果你不反对,老身与这几个弟子打算找到合适地方后,便开始在宁州传教了。”
圣姑说。
“我当然不反对,我已经着人给你安排了宿处,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的。”
周义点头道:“有劳王爷费心了。”
圣姑喜道。
“不单是宁州,全国各地也行的,你大可派遣有道行的弟子,分头传教,我可以派兵护送她们前去的。”
周义继续说。
“这样更好了,老身回去后,立即进行,找到合适人选后,再来请王爷帮忙。”
圣姑喜出望外道。
圣姑与四个弟子离去后,周义也立即召来柳巳绥等亲信商议。
“你们安排好了没有?”
周义问道。
“安排好了,由她们踏出门外开始,便有人日夜监视她们的行踪,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逃不过我们的耳目的。”
柳巳绥答道。
“我也在她们居住的地方设置机关,方便窃听查看,王爷可以随时前去查看的。”
裴源接着说。
“大家可要小心一点,要是给她们生出疑心,便前功尽废了。”
周义警告道。
“我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她们不会发觉的。”
余丑牛笑道。
“你们还要安排多点自己人,最好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让他们加入红莲教,听听她如何胡说八道。”
周义诡笑道。
“我们已经着手安排了。汤卯兔点头道。
“百花楼的事办得怎样。周义继续问道。
“我们依你吩咐,下令遣散,果如所料,许多人无家可归。现在有四个男仆,五个丫头,还有十八个要求留下来,我们正在一一盘问,考验他们的忠诚。”
柳已绥答道。
“男的就算没问题,也不能留在百花楼的。”
周义冷哼道。
“我们明白的。”
柳巳绥笑道。
“查到了那四个红莲妖女的下落没有?”
周义继续问道。
“查到了。”
汤卯免答道∶“去年宁王把她们四个送给鲁王,其中一个后来给鲁王虐杀,闹得流言四起。”
“原来那个女的是红莲教中人。”
周义若有所悟道。记起自己远征色毒回来时,李汉也曾说过鲁王虐杀妾侍一事。
宁王最爱把送人,从现存的婢仆和口中。我们问出近年他最少送出了十七个,五个送给京师大臣,包括四个红莲妖女在内,鲁王收了七个,还有五个是送给本州官员和将领的,名单在这里。”
汤卯兔送上一张名单道。
虽然周义早知周礼以女色拢络异己,却没有想到他与鲁王周信如此接近,心里暗自警惕。待接过名单一看,发觉其中五个京官均与周礼过从甚密,几个本州官员和将领也该是他的亲信,如今有了名字便可以一一铲除撤换,可说是意外的收获。
“何坤,州军的情况如何。”
周义接着问道,何坤是晋州的大将,专责接收宁州州兵的。
“军士和中层军官的士气很是低落,听说是因为宁王刚愎自用,不纳忠言,五万州兵之中,近万是新近招募的,当是真补前些时伐宋的损失,统兵的几个大将对此战讳莫如深,什么也不肯说。但是他们几个均曾收受宁王送来的,也是百花楼的常客。”
何坤答道。
“我会处置他们的。”
周义冷笑一声。继续问道。“他们有没有补充损失的战船?”
“有的,全是来自甘露湖新造的战船。”
何坤点头道∶“甘露湖的船坞已经暂时停工,工匠分赴各地,名是建造书院,实则化整为零,在徐州和青州的湖岸继续建造新船。”
“裴源,百花楼还能使用吗?”
周义目注裴源问道。
“能的,那里很不错,布置华丽,地方宽敞,我已经动手改建,希望月内完工。”
裴源答道。
“还是使用原来的门户吗?”
周义问道。
“不,那里已经封了。”
裴源笑道。改建后的百花楼有三进出入门户,其中一道专供王爷使用,直达王府的寝宫,出入甚是方便的。”
“很好,那便由你全权办理吧!”
周义满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