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骤然变得开阔了起来,阴郁的天似乎放晴了些,明明郎朗地看不见一片多余的云彩,青色的地衣与明朗的天连成了一片,青天广幕之下远山层峦叠嶂,好像从画中一跃而出般的真实清晰。
秦殷呆呆的看了一会儿,这才见小奴牵着一匹骏马走来,将缰绳交到君胤手中,“殿下。”
君胤翻身上马,干净利索,秦殷这时才发现他并没有穿着平日里上朝的锦服,一身黑色的劲服反而衬得颀长有力。
“会上马吗?”
他向她伸出手,逆着光的俊颜棱角分明,明明没有阳光,秦殷却不由得眯了眯眼。
这是在质疑她一介文官毫无身手吗?
秦殷不过犹豫了一瞬,便抬脚踩上马镫,双手撑在马背上,轻快地落坐君胤身前,不发一语却足以感受到她的傲气。
身后的男子自胸腔发出一声闷笑,扬鞭欲策马,秦殷却开口道:“只有一匹吗?”
感觉到他的呼吸停滞了一瞬,秦殷才知他会错了意,便轻笑道,“从前,最喜欢骑马跟在爹爹身后,驰骋在沙场上,那好像……是最快意的事了。”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说这些,只是想说便说了。
秦殷清楚既然君胤选择了带她离开东宫,而她选择了上马,就不再有什么拘束着两人了,又何须去想那些繁文缛节之事?
他的呼吸平缓了些,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无奈,直直透入她的耳蜗,心头一阵酥麻。
“没有备多余的马。”
双臂有力地握紧缰绳,往后猛力一拽,“唓——”
四只铁蹄踏着青石板而起,掀起一阵青烟,微微扬起的尘土被寒风卷席而走,清脆的马蹄声渐渐离那金殿远去,朝着宫外的天地疾驰而去。
一路上,人烟稀少,仿佛凌云飞驰般的骏马几乎都不需要施鞭,疾驰在天地间,带着不羁地潇洒,即便马背颠簸,秦殷也不自觉地勾唇笑了起来。
就是这样啊,就是这样的策马纵横,就是这样地无拘无束,仿佛一匹马就可以走到山水尽头处。
她不问他要去哪儿,他也没有勒住缰绳,就让马儿一路奔驰,风声呼啸过耳边,寒意凛凛扑面,她却觉得比那温暖如春的大殿好上许多。
眼前的山水换了一重又一重,直到她可以听到潺潺水流声,马蹄才渐渐停了下来。
二人下马后,秦殷才站在原地,喟叹出声。
原来在离东宫不远处,也有这么一处绝美之地,他们站在这条小路上,而两旁全是深潭,山并不高,却灵秀十足。
灵秀的山在江南一带倒是常见,在靠北边的京城周边却是罕见,然而已入深冬,并看不见青色,有的只是枯枝残叶,徒增了一抹萧瑟感。
“这就让你看呆了?”
君胤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回眸看他,不知是山水间的缘故还是为何,此时的君胤没有了高座上时的慵懒冷淡,他的眸间也闪烁着一丝兴致,语调微朗。
秦殷见他笑笑便朝着两山之间走去,便也不曾多想,跟了上去。
而那潺潺的流水声好像越来越大,直从天边冲入地底的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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