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嫣打开扇子,眯着眼睛遮住刺目的阳光。
事情十分顺利,如她所料,苏家人虽然并不如忌惮鄢家金家那样忌惮岭南,却也不敢真的与岭南结仇,下手还是有轻重的。这也更令胡安相信这是他与苏家演的一场戏,更加的卖力。
杜嫣摸出一根银针,挑破耳洞。微微的疼痛让她眉头一蹙,随即用白帕擦干净渗出的血滴。苏家到底怕在封朗离开之后出尔反尔追杀她的事情传到京城,至始至终没有向旁人说出她的下落。胡安得了她的叮嘱,反应过来之前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嗯,很好!那么,她就有足够的时间脱身,任他鄢霁暗线再长,耳目再多,她大不了扮成男人,不信他还能找到她!
接下来,去哪儿呢?杜嫣蹲下来,用银针在地上画了一个圈,自言自语道:“就看你的了,除了京城,你说了算!”
杜嫣手指一弹,“叮”地一声,银针上金芒一闪,在半空里勾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掉进圆圈里。针尖朝东,搭在一棵碧绿的小草上。杜嫣眼睛一眯,笑道:“好喽,就往东走了!”
明楚历1008年,七月二十。京城,小雨。
一场小雨降临在京城,淅淅沥沥的雨滴从青色的屋檐珠帘似的滴落,白墙黛瓦,锦绣楼阁皆笼罩在迷蒙的烟雨里,好像一副朦胧的山水墨卷。
清雅舒和的淡淡香气弥漫在简洁干净的好像棋秤上的黑白子的书房里。蒋衍推门而入,神色里透着焦急,粗声道:“少爷,封朗已经在外面跪了三天了!”
“我知道。”
“外面的雨已经下了大半天了!”
“我知道。”
“少爷!”
“我说我知道了!”鄢霁语气一重,面前一盒白玉棋子,脸孔映在无瑕的白子上,面色比白玉更白;手里捏着一枚墨玉黑子,棋子剔透的墨色跌在眼里,瞳眸比墨玉更黑。
蒋衍一滞,不甘心地低头道:“是。属下逾越。”
红颜祸水,蒋衍心道,古人诚不欺我!
静默半晌,“啪”地一声轻响,鄢霁手指夹着棋子一打,把棋子进了黑漆木盒。推开棋盘,鄢霁慢慢走到檐下,月白色的长袍上用浅墨色丝线绣出几枝老梅,似乎整个人也融进了一片烟雨里去。
鄢霁站在檐下,淅淅沥沥的雨顺着屋檐落下,像一道垂下的珠帘。
似乎是雨幕浇灭了一切喧闹,静得能听见雨滴打在身上,湿了光洁柔软的布料的声音。
鄢霁半仰起头站在檐下,眼睛微眯,目光飘向南天深处,云霭沉沉的地方。
犹记得那次招揽御史中丞的时候,他曾半开玩笑地说过,杜嫣是个亡命之徒,为达目的,不惜拿性命做赌注。他警告她,如果她再不知道惜命,指不定哪天真的会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却不想,如今,他一语成谶。
天色阴沉,淅沥的雨不紧不慢地滴嗒着。鄢霁眼前似乎浮现出了一个人影。
少女一脸真诚的认真,眼睛里却闪动着促狭地光彩,清脆的声音里有故作老成的灵动:“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三位少爷心悦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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