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竟慢慢地睡了过去。
迟宇新煮了粥,再回到卧室的时候,何可人已经睡着。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半张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投射出浅浅的阴影。安安静静的模样,仿佛与十多年前那个穿着白衣白裙笑得一脸明媚的何可人无异。
只是,时光无法回溯。
错过的事情无法弥补,逝去的时光只能这样消失。
他看了一会,走到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拿起床边的书,低头看着。
这书是何可人之前在这时看的。
书的扉页上写着,“我的生命中没有太阳,只有黑暗。但有东西替代了太阳,只要凭借着这一丝光,我就能将黑夜当作白天。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害怕失去。”
他与她,注定只能是在黑暗之中并肩行走的两个人。
不期待明天。
不需要诺言。
不言爱情感情。
只是彼此需要。
待何可人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窗外的阳光很好,充沛温暖,落在屋子里,连脸上都能感觉到暖意。
目光慢慢移向窗边,只看见被日光剪出的迟宇新的剪影。阳光很刺眼,她不由得眯起眼,“三哥?”
因为刚睡醒的缘故,这声音里没了平日里的刻意,柔柔的,带着丝丝的暖意。
迟宇新放下手中的书,目光移向她,“起来吃饭吧。”
何可人没说话,往被子里缩了缩。
一双杏核眼盛了水似的,干净纯粹,静静望向迟宇新,“三哥,既然是我生日的话,可否满足我一个要求?”
迟宇新挑眉,“你说。”
“留着罢。等我有想要的时候,再说。”
这一回,迟宇新倒没反驳讽刺她,沉默以对。他站起来,没回答她的问题,慢慢逼近,走到床边。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起来吧。去爬山。”
她犹豫了一会,坐起来,双手攀着他的脖子,“怎么今儿这么反常?黄鼠狼给鸡拜年?图谋不轨?”
“你值得我费这心思?”迟宇新一脸的不屑。
何可人将死不要脸进行到底,“你可不是正在费尽心思么?”
迟宇新鄙夷地看着她,“要是这么想能让你好受点,你就这么想吧。”
每一拳都跟打在了棉花上似的,何可人也就没了兴致。她懒懒松开手,从床上跳起来,“我洗个澡就出来吃饭。”
迟宇新没说话。
他沉默看着她进了浴室,眼里丁点的光明明灭灭。
何可人躺在浴池里,调了音乐,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所有的事情,都经不住推敲。
可是,生命已经如此艰难,倒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如此较真,到最后也还是一无所有。
她从来不是被上天所眷顾的那一个。
洗完澡,她换了一身衣服。白色雪纺衬衫,深红色的针织外套,牛仔裤,球鞋。头发束成马尾。
姜子期的电话便是在这时打来的。
“今天没去公司?”
“有事?”
“没。想跟你说一句,生日快乐。”电话里,姜子期的声音温柔安宁,像极了十年前的顾锦言。
何可人握着手机走到窗户边,推开窗子。有风穿堂而过,凉凉的,擦着脸过去。
“谢谢。”
姜子期坐在电脑桌前,看着电脑上的资料,抿紧了唇,“我……”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听说尹明安晚上给你办个生日聚会?”
“听说是。”她这聚会的主角做得极不负责,对这些事显然并不在意。生日这回事,他们总想借此大办特办。却并非是她所想要的。却也还是得去接受,无论如何,那都是一番心意。
姜子期听着她并不确定的口吻,面容缓和了些,轻轻笑了起来,“晚上我过去的话,你不会介意吧?”
“人多热闹。”山里,郁郁苍苍,满眼的碧色。比起那些个声色犬马,她更喜欢的,却是这样子静静的山林。
姜子期听出了她的漫不经心言不由衷,却也揭穿,只说,“那晚上见。”
刚挂了电话,他一抬眼,就看见姜瑜在门边站着,冷眼望着他,“你这是在做什么?”
“不做什么。”姜子期语调疏离。
姜瑜冷笑一声,径自走到沙发边,坐下来,“我奉劝你一句,离何可人远一点。”
“否则呢?”
“你最好听我的话。你是我的弟弟,不管我对别人如何,我不会害你。”
姜瑜一脸的淡定和怡然自得,这模样,看得姜子期心里压抑了的怒火迅速的迸发出来。“所以你将人关在地下室整整一年就从来没觉得内疚过?”
“有什么可内疚的?”姜瑜坦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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