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宇新慢慢地走过来,低眉看着她,“你不是会过来查岗的性格。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注入何氏那笔资金,撤出来吧。顾锦言开始查那笔资金的来历,应该很快就能查出来了。”
“已经在做了。”
何可人点了点头,转过身,依旧看着楼下。“明安现在在尹氏干得也不错。我准备再过段时间,就退下来了。”
“嗯。也行。”迟宇新淡淡开口。
然后,何可人忽然看见楼下一个不大的身影钻进了车里。那辆车和那个身影,就算是烧成了灰她也能认得。自然是尹芬。
她整个身子都瞬间僵在了那里,眼神暗了又暗。方才迟宇新在见的人,估计也就是尹芬了。
这一刻,被背叛的感觉铺天盖地的袭过来,差点让她失去了理智。
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好一会,才将那些喷薄而出的情绪压了回去。
“迟宇新,在你这里,我现在应该还有利用价值吧?”
迟宇新目光沉了下去,“你以为你有价值?”
“你不是什么好人。不会没缘由的做好人好事,也不可能是因为我在你心里与众不同。那也只能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了。”
迟宇新也不反驳,只是冷笑,那模样看得人心里发寒。“你也是觉得,我和你只是各取所需。那现在你这话的意思,我就有点不明白了。”
是呢。连她自己,都有些不明白自己了。
大约是因为,在内心,她多多少少还是祈盼着,在他心里,她与其他人是不同的。因为这一生,她所能拥有的唯一光亮,也只是他了。
可到最后,才明白,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虚妄。
何可人垂了眸,“那是我越界了。我还有事,先走。”
这么说着,她转身就往外走,却被迟宇新伸手拦住。然后,他的双手按在她的双肩,将她按倒在沙发上。
“何可人!”他咬牙切齿地喊她的名字。
何可人也不怕,一脸坦荡无畏地迎着他的目光,眼角眉梢都是妩媚,在头顶的琉璃灯下显得益发夺目动人。饶是迟宇新见惯了脂粉颜色,也不得不承认,何可人是个尤物。他也清楚地知道,她笑得越是艳丽,离他越是远。
“三少还有什么事么?”她轻启红唇,眼角微微扬起。
迟宇新沉了脸,“觉得自己翅膀硬了?”
“哪能呀。迟三少若是说东,我绝不往西。”
迟宇新听到这话,直起身子,悠然地看着她,“那,脱吧。”
何可人一怔,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他不曾有过这样的行为,她自然一时就没能接受,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她慢慢勾起唇角,脸色却是惨白的,连惯常流光溢彩的眸子都失了神采。“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拿人手软吃人嘴短,是吧?”
她说着这些,低了头,伸手就去解自己衬衣的扣子。因为今天没准备去公司,她穿得也休闲,白色雪纺衫,烟灰色裤子。
所有扣子一颗一颗被解开,露出内里杏色的****。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胸部的曲线引人遐思。
她的指尖颤抖的厉害,脸部曲线因为她紧咬着牙关而僵硬了。心脏跳得愈来愈慢,一声一声,在心口回响着。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缓慢而寥廓地心跳声。
迟宇新走上来,握住她就要褪去衣裳的手,已没了方才的暴戾。那一双狭长眼里的温柔之色,看得她几近沉溺于其中。
“Kerr,如果人生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将你捆在我身边。无论是以怎样的方式。”迟宇新这话说得愈发反常,反常得叫何可人觉得陌生且不安。
他的定义是,他将她捆在身边。
于她,却是他将她从最不堪的境遇之中拉了出来。
即便此后的人生都要在黑暗之中前行,但,那又怎样呢?即便是虚妄,即便那么微弱,他也给予了她在黑暗中所需要的光。
何可人低了眉,然后,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脸搁在他的脖颈之间。迟宇新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按着他的后脑勺。
“三哥,我很脏吧……”
无数个夜里,从噩梦中惊醒,想起那一段不堪的难以回首的过往,她都是一身冷汗地冲进洗浴室,将自己的身子搓得发红脱皮,趴在马桶上吐到只能吐出黄水来。
这副身子,恶心到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接受。
环在她腰间的那一只手蓦地收紧,发了狠似的,将她死死地扣在怀里,像是要将她揉进他的骨血里。
“想到那些事的时候,就想想现在。还是,你宁愿想起她,也不愿意想起我?”迟宇新一字一句地说着。
然后,她突然无可抑制地,直起身,紧紧地搂住迟宇新的脖子,低声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种温柔,这世上,独独他能给。
唯有他,清楚知晓她所有的不堪。
九年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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