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赤子烈一眼,她对炎国的政治派别不太了解,也不知赤子烈在皇族中究竟是怎样的位置,所以这段时间来她思考的结果就是将这个决定交给赤子烈来做,毕竟他应该深谙此道。
“好!那就交给我!”赤子烈一笑,露出今日来第一个阳光爽朗的笑容。
他早该知道,她不是一个愿意躲在男子的羽翼下接受庇护的女子。既如此,那便让他成为她的羽翼,且助她,一飞冲天!
赤子烈一把抓起桌上的双刃和一张炼器符,“你想要给这对火蝉刃附符是么?很可惜,我无法使用灵力,不能亲手为你炼制。”
“那怎么办?”
“很简单,找我师傅!”
“你有师傅?”看着赤子烈往外走,穆然起身问道。
“废话!”赤子烈回身,给了她一个瞪视的眼神,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出花厅,一路出了王府。
赤子烈的师傅很快就到了,几乎也就是两刻的工夫。
“你说的丫头在哪儿?”人未至,声音便已如洪钟般传来。
穆然正在花厅外头,赤子烈走后,一群护卫表示想摸摸炼器符,穆然便拿着赤子烈没拿走的五张到了外头,给他们传看了。
听到声音,众人立刻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蓝袍白须的老者健步如飞地走来。那老者看面相约莫六旬,身子有些胖,目光炯亮,满面红光。
一群大男人里寻一个女孩子还是极容易的,老者一眼就盯上穆然,激动得胡子都在颤。
赤子烈笑道:“此乃家师,伽摩炼器堂会的会长,神鼎炼器师。”
穆然颔首,这事她已在刚才向护卫们打听过了。赤子烈的师傅尊名王道严,修为在真仙期真人境九重,炼制出过神阶的神器,故而被称为神鼎炼器师。他年轻时曾是帝京炼器堂会的掌持长老,如今帝京炼器堂会中仍尊他为长老供奉。此人在炼器界名望甚高,因他是伽摩人,百年前回到伽摩之时,正遇上赤子烈大力整治此地,见他一番作为,颇为赞赏。后见赤子烈对炼器甚感兴趣,竟也不管他的废修之体,只管收了他做徒弟。
“晚辈穆然,见过前辈。”穆然没想到能有幸见到一位神鼎炼器师,见他又是赤子烈的老师,不由眉目间染上敬重之意,规规矩矩给老者行了礼。
王道严将穆然上下打量一眼,目光一亮,激动道:“年少有成,却无骄纵之态,好心性!好!好!”又拉着赤子烈的手满目红光道,“徒儿眼光不错!”
赤子烈哈哈一笑,王道严却“嗯?”了一声,目光瞥见护卫们手上拿着的炼器符,白胡子一抖,道:“啊呀!这金贵之物放在手中莫要揉烂了!拿来,拿来,都拿来!”
老人家吹胡子瞪眼,动作却快得看不清,一道蓝光穿梭于护卫中间,眨眼间五张炼器符已全数在他手中。
“师傅素有老顽童之名,平日就是如此,别见怪。”赤子烈在穆然身旁笑道。
穆然摇头轻笑,这老人家挺可爱。
“真是炼器符……没想到啊,没想到,老夫这辈子还能再见一次炼器符!”王道严对着阳光细看五张符纸,又转头看向穆然,“更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竟能有幸见到有人能炼出炼器符来!天要振兴我炼器一脉啊!”<cmreadtype='page-split'num='7'/>
穆然迎着老者的目光,只是坦然一笑,便问道:“您以前见过炼器符?”
见她如此宠辱不惊,王道严眼中激动神色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赞赏。
“师傅,到花厅再谈吧。”
赤子烈将王道严引进花厅上首坐了,自己则和穆然坐去下首。
听王道严抚着胡须笑呵呵道:“一看穆丫头就是不懂炼器之道的。老夫一介仙阶,若无炼器符,怎能有幸炼出神阶之器来?炼器之道所关甚多,除天地精材的好坏、炼器炉的好坏、炼器师的手法和经验外,尚有修为的制约。器有器魂,好的炼器师在炼器之时能与器魂相通,从而炼制出名器来。比方说,一介凡阶,他尚未领悟仙阶是怎样的境界,又如何能期望他能炼制出仙阶之器?老夫亦是如此,数百年前得一张炼器符相助,才能突破常法,炼制出神器来。”
穆然听了眼神一亮,她本就有心学习炼器,虽然谷中有讲解天地精材和炼器之道的书本,但总不如有长者面授口传来得易懂,她不由听得极认真。听罢恍然,原来炼器符对炼器师还有这作用,竟能突破修为的限制。
“老夫方才见烈儿拿着火蝉刃和炼器符来,一是好奇能在当世炼出炼器符的丫头,想来见见。二是一张炼器符是不够的,丫头,你这火蝉刃乃是双刀。你要多准备些。”
“多准备?不是两张就够了么?”穆然问道。她并非不舍得,只是好奇。难得有个神鼎炼器师在此,有请教的机会绝不能放过!
王道严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抚须笑道:“并非每张炼器符都能附符成功的,老夫上次全是运气好。但在附符的过程中发现,理应是有些技法可循的。只是当世炼器符何等稀贵,附符技法自是谈不上了。”
穆然点头。
王道严又道:“再者,武器品阶不同,可附符的次数也不同。成功则提高一品,失败则降低品级,有些时候甚至会损坏武器。这些都是老夫自古籍中看到的,至于哪个品阶能附符多少次,就不太清楚了。因而老夫要你多准备。”
“前辈,晚辈尚有一事不明。您方才说炼器有修为的制约,那赤子烈为何能炼出火蝉刃来?”
穆然用过凡品与灵品的武器,赤子烈拿出火蝉刃给她看时,她虽未触碰,却已觉出其气势绝非她以前用过的双刃可比,至少应是仙品的武器!
“呵,你这丫头倒是聪明,反应够快。”王道严抚着胡须赞赏看她,却是一转眼就换了副表情,俨然老顽童一般,“老夫挑的徒弟能是一般凡夫俗子?烈儿于炼器一道天赋高着呢!他虽修为不至,却悟性极高!一般武夫哪能是上仙期之人的对手?烈儿就有这本事!他悟性已至,又身有皇族血脉,这才至此。”
原来如此……即是说,赤子烈早已以武夫之身顿悟上仙期?无法运用灵气也能顿悟?他是怎么做到的?
穆然用看奇人的眼光看赤子烈,赤子烈却瞪了她一眼。世上最奇的就是这女人了,她还看别人!
两人互看之时,王道严笑道:“穆丫头,你可是对炼器之道感兴趣?”
他老人家可不是白活了几百年的。
穆然立刻眼睛发亮地转过头去,见老人家竟对她眨了眨眼,逗小孩儿般问:“要不,跟老夫回炼器堂会去看看?”
“好!”穆然求之不得,她巴不得现场观摩,“多谢前辈!”
“不过,你可得有所准备。这会儿堂会里,只怕早就挤满了人了!丫头,你可把伽摩城里有些头脸的人都给惊动了,到时可别被那阵势吓到。”
“她不吓人就不错了。”赤子烈哼笑一声站起身来,“到时谁吓谁还不一定呢。”
赤子烈回过头来对穆然道:“走吧,一起去!我路上跟你说说伽摩堂会和各个商号里的事,你心里好有个数。”
穆然点头,三人当下便出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