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要出发了。
早已整装待发的蓝雨央望向窗外,无风也无云,是个适合出发的好天气。
她厘不清自己的心绪,兴奋难免,却有股不安的预感左右着她的心绪,沉重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好几次想建议教授取消这次的研究计画,但看到他那兴奋、手足舞蹈的模样,让她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吞了回去。
坐上沙查克派来接他们的吉普车,一路上无话
车驶到一处绿洲小镇后才停下,市集上全是忙着打包行李、补充粮食饮水的工人。一眼望过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起码有上百名工人,人虽多却不嘈杂,每个人都埋头做该做的事,连动作都是整齐划一的;看来连管牲口的普通苦力,都不是泛泛之辈。
其中最突兀的算是手中执枪的军人,还有一身白袍,光动口、不动手的科学家。
“雨央,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沙查克拉着她的手,走到一个身穿白色研究服的人面前。“他叫约翰,是科学小组的领导人。”
“你好。”她点头致意。
“她也是诱饵之一?”约翰的唇似笑非笑的。
“不,只有她例外。”
“哦?想必王子对她另有打算喽?”
“没错!”沙查克的脸上是神秘的笑。
“你们在说什幺?”蓝雨央皱眉。她非常不喜欢约翰这个人,并不是因为他瘦瘦小小的个子,也不是因为他长得一脸尖嘴猴腮样,而是他那无理打量着她的阴蛰眼神,让她感到非常不舒服。
“没什幺。”
“咦?好奇怪?”她看着聚在不远处一群穿著阿拉伯传统服饰的女人,蒙着脸的她们,看不出来年纪有多大。“那些女孩也是研究探险队的成员?”
“是的。”
“她们唯一的工作,该不会是慰藉并满足你们这些大男人的生理需要吧?”
也难怪蓝雨央会想入非非,因她从没见过一个学术研究计画需要大批军队“随侍在侧”还“外挂”一卡车的科学家及最新式的科学仪器;而这些成员清一色都是男的,那要这一堆女孩子干什幺?当慰安妇吗?
“你别想歪了!她们只是负责煮饭洗衣的琐事罢了!这次的研究可能一待就是一年,无法离开荒漠时,吃就成了唯一的娱乐。若没什幺精美的食物安抚他们的胃的话,这些手下可是会造反的;而且要大男人洗衣服,也太可怜了。”
“是吗?”蓝雨央怀疑的眼光不客气地扫过沙查克全身。
骗谁啊?阿拉伯是个极重男轻女的国家,女士出门得将全身包得紧紧的,某些特殊的场合,甚至不许女人出席;而军队首重军纪,就算命令如何的不人道,也要咬牙服从。所谓“合理的要求是训练,不合理的要求是磨练”什幺时候当兵像在放大假?
“你总是这幺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吗?”沙查克无奈地说。
“也不一定。那要看什幺人、什幺事,只要是能引起我的好奇心的都是!”不想和沙查克耗下去,也不想再面对他那若有所思的眼神,蓝雨央背起她心爱的摄影机,向外踱了出去。
“雨央,我们打包好就要出发了,你要去哪里?”像块牛皮糖的沙查克追了上来。
她叹了口气:“你连我要去哪里都要管吗?”
这些日子,沙查克常借故留在她身边,或是假藉名目想和她独处;不是带她去看王室的珍藏,就是邀她去看沙漠的瀚海风光。她不是个木头,察觉不出他对她的殷懃与讨好;只是她无心成为他的收藏品之一,只好老实不客气地对他说“抱歉”了。
“这里不比大城市,偷抢的情形比比皆是,甚至还有人口贩子出没,让你一个人单独行走,我不放心。”
“你太多心了,我只在附近四处走走,看看有没有好的摄影题材,很快就会回来了。”
蓝雨央扬了扬手上的照相机,成功地让沙查克打消继续跟着她的念头。
不远处就有一个小小的露天市集,那原始且不矫情的风光,吸引了蓝雨央所有的注意,更不自觉地拿起照相机,将所有的风貌摄入其中。
小摊子上摆着一个很漂亮的陶碗,那碗至少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这样的古董却只卖两块钱美金!见猎心喜的蓝雨央,开心得连杀价都忘了,急忙掏出钱包付现。
一时忘我,她忘了财不露白的大忌了!
将钱包放回肩上的背包后,蓝雨央还没来得及接过小贩包好的陶碗,突来的冲击却让她失足踉跄了一下;等她一回神,肩上的背包已经不见了。
转身一看,是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干的好事。
趁她分心时,手上的相机也被另一个人给抢走了。
包糟的是两个小偷竟“很有默契”地朝两个不同的方向跑去!一边是她心爱的照相机,一边是她重若生命的护照和证件白痴也知道该追哪边。
她决定去追偷包包的贼,把护照讨回来才要紧,因为她实在受不了遗失补发护照的繁琐手续;至于相机,虽然心痛,但非常时期只有牺牲它了。
她的运气还真好,一跑过街角就看到偷皮包的小偷,连伦相机的那人也在。两个人一点也不浪费时间,前脚偷了她的东西,后脚便原封不动地卖给一个阿拉伯壮汉。
“统统不准动!那是我的皮包。”蓝雨央以有限的阿拉伯语大喊。
还没来得及追上去训诫他们一顿,暗处窜出的黑影,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禁锢住她的身子;而后,一阵刺鼻葯味从鼻口不断龚来
糟了!她被绑架了!
这是蓝雨央被葯迷昏前最后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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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开眼时,蓝雨央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中。隔着一层薄薄的布幔,可以瞧见外面通明的灯火,以及随着火光起舞的人影;众人的吆喝声清楚地传到她耳里,空气中更是充满着牲畜的异味。
她的头还隐隐抽痛着
想站起来!才发现她的手和脚全被绑缚住,她只能弯曲着身子靠在墙上。脚上传来的酥麻感告诉她,从昏迷到被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包糟的是旁边还有八、九个和她一样动弹不得的女孩子,每个人都泪涟涟的。蓝雨央还来不及开口询问,就被突然闯进来的大汉给吓了一跳!斑大壮硕的身材,再加上他脸上的杀气,不用开口,就能吓得原本在哭的女子全乖乖噤声。
他不发一言,拎起一个女孩子就走出去了。
同时,帐篷外更传来兴奋的鼓噪声。那名壮汉每进来一次,就抓走一个人,女孩子的数目以极快的速度在减少中。
最后终于只剩下蓝雨央一个人了。
“起来!”壮汉割断蓝雨央脚上绳子,不客气地拉她起身。
“你说什幺?我听不懂!”她用英文大吼。“接下来换你了,别给我耍花招!”他还是只说阿拉伯语。
“放开我!”
为了制止她的乱喊,那人经验丰富地拿出一张胶布,俐落地往她嘴上一贴,然后轻轻一扯,蓝雨央就像个陀螺一样,乖乖地“转”出去了。
一出布幔,不用别人解释,她的眼睛已经告诉她答案了。她站在由破木箱临时堆起的简陋高台上,下面全是穿著阿拉伯传统服饰的男人,像见不得光似的,每个人全都蒙着脸,只露出双狰狞的眼直打量着她。
天啊!她遇上人口贩子了。
有个男人迎面走了过来,抓着蓝雨央的壮汉必恭必敬地行了个礼,然后退下。看来,这人正是人口贩子的头头;他撕开蓝雨央嘴上的胶带,好让下面的“买主”看清楚她的脸。
“这个外国女人有着阿拉伯女人的黑发和风情,却和外国金发碧眼的女人一样开放。各位看看,细瘦的腰肢、细柔的长发,光是她的脸蛋,就值五十匹骆驼了,更别提皮肤像羊奶一样又白又嫩。”那男人想将她往前推到较明亮的地方。
蓝雨央抗拒着不让他得逞,并挣扎着向另一边跑去。她的不合作,惹得那男人怒火中烧;他猛力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抓回来,他的力道大得几乎快将她的手臂给折断,痛得蓝雨央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要不是看在你受伤会减低价值的分上,我绝对会一鞭抽下去,我手上的皮鞭可不是装饰品哦!”他扬扬手上的皮鞭,恶形恶状地恐吓她。
“你会说英语?”蓝雨央大叫。
“没错!我叫坦达。”他以简略的回答打发她后,坦达转头,以阿拉伯语对着看了“货品”后蠢蠢欲动的买主鼓弄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瞧这如羊奶般细嫩的皮肤,这可是外国金发妞所没有的;还有这秾纤合度的曼妙身材,和你家那痴肥的老太婆完全不同,包准你抱起来是飘飘欲仙;想想这修长的大腿缠绕在身上的撩人感觉,火红的樱唇因你而浪叫着媚惑人的呻吟,真的是蚀骨销魂啊!还有这明亮如星的大眼,以后她的眸光只为你闪烁,眼里只有你一个人了。”
说了这幺大一串,蓝雨央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幺;既然听不懂,她也不愿费神去猜,脑海里只是飞快地转着心思,她得想法子逃出这里。
“有没有人愿意出价?只要五十匹骆驼,你就可以带着这女人回去。不管是做家事、暖被,完全遵照你的指示;当然,也可以将她献给长上,好换取包大的功名利禄。我敢打睹,亲王的后宫佳丽绝对没有一个人比得过她,而且,她还有可能是处女。”
“我出六十匹。”底下有人喊价了。
“六十匹?还有没有人要出价?这可是我做这行三十年以来,所遇上最好的货色,错过了可惜!好,八十匹,有人出价八十匹骆驼了”
蓝雨央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幺,不过五十、六十这些数字,她是听得懂的;再看到此起彼落地举手及叫喊,白痴也知道这些人正在竞价!
想买她?哼!
不知道底下的人说了一串什幺话,引来一阵淫笑,笑得蓝雨央怒火更炽!
“要验明正身?可以。”坦达的狼手直直地伸了过来,想解开她上衣的扣子。
“你干什幺?”蓝雨央的反应是本能且直接的,抬起脚对准他的“命根子”就是狠狠地一踢。
坦达的反应也是立即的扭曲着脸,双手指着重要部位跪倒在地。从他脸上的涔涔冷汗看来,他这次受的伤可不轻。
蓝雨央的反击只引来台下的哄堂大笑,还有人幸灾乐祸地直鼓掌叫好。
她只庆幸自己可以不用遭逢魔手,但对于但达的咒骂,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反正她也听不懂他在骂些什幺,由他去,不理他耳根反而落得清静些。
她的无视却让坦达变得恼羞成怒,举手想揍她,却又想到打坏了她的脸蛋,无异自毁价钱;不得已,只好忿忿地将手放下。
“将她拖下去,今天的生意是泡汤了!”坦达转头对着手下大吼。被“丢”回后台的蓝雨央,紧绷的神经却不敢放松。她侥幸逃过这次,下次可就没这幺幸运了。
未来对她而言,可真是一片茫然,她实在想不出有任何方法可以逃离这里。就算她能顺利逃脱,在分辨不出这里是哪里的情况下,身处荒漠、没水没工具的她,渴死、饿死、被野兽咬死,是可想而知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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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的坦达,终于臭着张脸回到后台来了,第一件事就是要找蓝雨央算帐“臭婆娘,别以为逃过今天,我就会放过你了,给老子听好了,你今天算是初犯,我不和你讦较,下次再犯,我绝不会轻饶,我多得是不损你的外貌,却能将你整得死去活来的很招!”
蓝雨央听了坦达的要挟后,只是面无表情地别过脸。
习惯了被抓后哭哭啼啼、一吆喝就怕得浑身直哆嗦的女孩子,坦达对于冷静得近乎无动于衷的蓝雨央,却有一丝惧意。为了不让骨子里冒出来的寒意凌驾所有的感官神经,他选择了以怒气镇压。
气得牙痒痒的坦达,转头对手下大吼命令后,又回头细声细气地对蓝雨央解释:“我刚才吩咐他们,从现在起不准给你任何的食物和饮水,直到你肯乖乖顺从为止。”
蓝雨央听了,瞬时刷白了脸!在沙漠里没水喝,简直是比死还残忍的酷刑!
“我看你还能逞强到几时?让你渴得、饿得没有力气反抗,很快就能将你卖出去了。”他得意洋洋的。
“就算我饿死了,也不会让你如意的!”
“带种!很久没看到这幺有个性的女人了,我不禁要替买到你的男人向天祈祷了,希望他能驯服你这只小野猫。”坦达说完,伸手就要去摸她如玫瑰般粉嫩的双颊。
气不过的蓝雨央,对准他的手张口就咬;虽然没有得逞,不过,吓得他再也不敢对她毛手毛脚的了。
罢才的壮汉突然脸色惨白地冲了进来,以阿拉伯语对坦达不知大吼些什幺,坦达听了后急忙冲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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