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封与白，矛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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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者之心，「见其生，不忍见其死」。余见谢青衣重伤，亦方知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是为谢青衣原谓「怵惕恻隐」者也。——《知天命》

    庞危心中此刻颇有几分自得，他心道：“谢青衣，便是你有百般的本事，今日也别想活着出去了！封府乃有七十二暗卫，个个都是江湖中的好手，在他们的围攻之下，我便不信你还能逃出生天！”

    他对谢青衣的新仇旧恨一发涌了上来，更兼今日谢青衣不知将他与顾摇摇的谈话听去了多少，庞危如何还能留下他的性命？只吩咐那些暗卫们招式更猛烈些，层层掌风围住谢青衣，只叫他脱不开身。

    却说庞危这带了内力的声音传出，顿时在封府之中荡开，宋昭宁原就因谢青衣去了有些唯恐，听闻动静当即向屋顶上看去，却正见谢青衣被人围困，心中登时一惊，便要惊呼出声。公仪连忙捂住了她的嘴。

    公仪轻声道：“莫要张扬，今日陛下尚在，他如此作为，只怕心中不满的首是陛下。你却切不可将此事惹上身。”

    然而宋昭宁心中的担忧害怕又岂是公仪这一句话便能解的？她抓住公仪的手，惊惶道：“可府中暗卫如今竟是齐齐围攻谢青衣一人，便是他有再大的本事，又如何能在他们手中逃出生天？”

    她猛然想起封胥曾将府中一半暗卫交与自己调度，当即便要冲过去，命这些暗卫住手。公仪度她面色，连忙拉住了她的手，低声道：“你疯了！”

    宋昭宁哭道：“原就是我叫他去的，若是他因此出了什么事故，我于心何安！”

    公仪知她原就心软，更不要说最近诸多事项原也是谢青衣一手打理支撑，怕是她心中更不忍心。她拉住宋昭宁的手，“你让我想想办法。”

    她还不曾有什么头绪，却见前面人声嘈杂，随即丫鬟岫烟便来报道：“王妃，陛下朝着那边去了。”

    公仪闻言，当即拉了宋昭宁的手，连忙一道过来了。

    今日来府权贵见幼帝至此，自然一并来了。来路上多少有些拥挤，更兼彼此又得低声打个照面，便自然快不得。是以等她二人到时，幼帝同封胥已说了好一会儿话了。

    却听幼帝说道：“这贼人是是是非，是忠是奸，朕自会分辨。大将军如此唯恐，莫不是当真怕了不成？”

    封胥笑道：“陛下误会臣了，臣也是唯恐陛下龙体受损。要知此人武功高强，若是陡然御前发难，怕是众人反应不得，若是被他得了手去，臣万死难辞其咎。”

    小皇帝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屋顶上打斗正酣的人。

    封府的三个暗卫齐齐围攻谢青衣，四人都是武林中少有的风流人物，但此刻谢青衣以一敌众，到底有些落了下风。小皇帝看着看着，不免想到亲信临出门前同自己说的那话——

    “陛下，封胥野心如今已是昭然若揭。陛下今日去了封府，务必小心行事，见了异事也定要多加审慎，三思后行。”

    一向以儒将为称的封胥竟也有同人不死不休的时候，这已足以称作「异事」了，更不要说他今日这唯恐的态度。

    小皇帝沉吟片刻，转过身来，依旧说道：“是非忠奸朕自会分辨，叫他四人住手，都下来罢。”

    庞危心中自是万分不愿，他拱手躬身说道：“陛下，请三思。”

    同幼帝一同前来的，拜在封胥门下的权贵门客，此时也都一齐呼道：“陛下，请三思。”

    幼帝冷哼道：“朕不过是要求个明白，你们倒个个叫朕三思。怎么，莫不是麒麟大小事物，一概不合诸臣工心意的，便件件都要三思不成！”

    话至最后，隐约已有雷霆之势！众人连忙呼道：“臣等不敢！”

    然而众人告罪，只庞危一人笑道：“陛下莫要任性，诸位大人也只是惦念陛下的安危罢了。若臣子心系陛下安危却反倒受累，怕是反倒寒了臣子们的心。”

    三言两语，挑拨出众人心中的不平来。

    小皇帝到底年纪尚幼，此时听了这话，竟是说不出话来，只死死咬着牙，面上已有些难看了。

    却听人群中陡然发出一声笑声，众人争相看去，却见公仪踱步而出，冷笑道：“大将军此话误了。莫说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便是当真在意陛下安危，也应是为人臣子者保护好陛下罢了，却不是该叫陛下只能偏听偏信。大将军能于万人之中取敌首级，难道却还保护不好陛下不成？”

    庞危冷笑道：“王妃牙尖嘴利之能，胥唯有叹服而已。那人武功高强，方寸之间若是暴起，谁敢肯定陛下定可安然无恙？王妃竭力促成此事，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

    公仪不答此言，只道：“朝中审事定人，自有章程，大将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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