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元帝私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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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载元帝曾笑对鬼王曰: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以兹大抒胸臆。后见壁刻，则知此情或误也。——《知天命》

    ——澹台束，你负我！

    那六个字分明只是刻在石壁之上，字里行间的杀气却仿佛虎啸龙吟一般呼啸而来，直击人心。众人被这六个字震得半晌也说不出话来，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一位禁军颤颤巍巍地说道:“将军，这门，我们还开么？”

    门前的壁画依旧，画面的最后一帧分明还停留在人道鬼族方才签订《乙酉之约》，关系最好的时候，但那六个字的血书，却明晃晃地告诉众人，门内定有隐情。而这隐情，或亦将影响人道鬼族如今得来不易的再度结盟。

    卫湛立在门外，手中的火把照亮了他面前的六个大字。

    他们在看至一半的时候，便已猜到那壁刻上的二人身份，白衣是六国之乱时助麒麟元帝平定天下的鬼王，而黑衣，正是麒麟元帝澹台束。

    古往今来，多少人羡慕他二王的相合，麒麟能终定天下，其中六成便是因鬼王相助而来。但在这里，在这个壁刻了黑衣白衣二人所有回忆的地方，白衣却说:澹台束，你负我。

    卫湛抬了抬手。

    火把映照的亮光窜了上去，照亮了顶上的画面。

    那石壁上刻出了黑衣白衣相视的笑脸，但整个画面却被浸染成了黑色，合着石壁本身材质中的灰度，看起来便似鬼气罩住了二人，于是连带着那相视而笑的模样，都带上了一丝流动的鬼气。

    他看着那壁刻良久，终于道:“开。”

    ——人族鬼道若真有龌龊，他也必须于鬼道之前得知前事，其后是掩是放，也必须叫这份主动掌握在人族手中。

    甬道的大门缓缓向两侧打开，石门沉重，直费了四五人的力气，方才拖着它年迈缓慢的步伐，向左右迈开了脚步。

    “轰隆——”

    与此同时，封胥却已同长老随着那一缕破碎的鬼气，出了城。

    那鬼气原出自驿马城，然则它出了驿马城之后却脚步不止，直转了方向，往正南方向去了。封胥见了，原要拦住，长老却抓了他的手，朝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长老比着嘴型道:“切勿打草惊蛇。”

    这些鬼气与骸骨来源正不明白，虽则长老从来疑心韩怒，却也知道，以韩怒的本事，做不出这样的事来。若不是韩怒，那鬼族中却又是谁能够如此胆大妄为，又是谁，使出如此毒计迫害鬼族同袍，致使其死后亦难以魂归故里？

    长老但凡想到此事，便觉怒火涌上心头，他因在心中起誓: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方可！

    那鬼气最后向南到了黎代。

    黎代人烟稀少，鬼气也不入城，直往黎代南面郊外去了。

    长老连忙同封胥追了上去。

    然则待出了城，他们却失了那鬼气的踪影。

    长老向前走了两步，目光在周遭四处逡巡，却果然再不见了那鬼气的踪影。他因同封胥，“你可察觉出什么来不曾？那鬼气至此，怎么忽然便不见了呢？”

    封胥亦有些不明所以，因远目眺望，见远处土层似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因遥指道:“长老，且去那里看看罢。”

    长老遍寻不得，遂也点了头。

    到得近前，却见那土层亦是叫人虚垒起来的样子，长老看了两眼，笑道:“这是何人无聊做的事？直叫土壤挖起来，却又中空再覆上去，反倒不怕新垒泥土尽数坍塌了么？”

    也是巧了，恰在长老说了这话以后，那泥土偏动了起来，虚垒上去的泥土竟向左右扑簌簌落了下来，长老挑眉静观，却见那土层慢慢尽数落了开去，露出了一点碧莹的影子。

    长老的面色顿时大变。

    他直蹲下了身，朝那土层看去，只一拂袖，土层上部稀疏轻浮的泥土便尽数散开，而其下掩埋的赫然是泛着碧莹色泽的鬼族骸骨。

    长老心中大痛。他不曾说话，周身的冷凝气息却渐渐铺展开来。那些被人动过的浮土在他的拂袖之下尽数化作粉尘，飘散在虚空里，而底下所葬骸骨却一点一点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仍是一个坑洞，里面的骸骨碧莹。那绿色的光芒剔透极了，仿佛千锤百炼得来，长老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一窟的骸骨，许久，方才闭了眼，捏紧了双手。

    他道:“若叫我知晓了是谁害了我鬼族众人，我必剥其皮，削其骨，啖其肉，饮其血，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必不叫其好过。——鬼族商宁今在此起誓，上对皇天后土，下对鬼族先众，此誓必不相违。”

    他话音方落，便听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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